盛彦如果知道盛清芸的打算,必然是要早早的做好准备,来面对着盛清芸的质问。
他正坐在床上,由着贺忠为他上药,又禁不住的问了好些问题。
贺忠远不如沐泽知道的多,但还是将所知之事,都告诉了盛彦。
“这就是我的好爹爹啊,如果不是凭着我的长相,我都会认为我是外面捡来的孩子。”盛彦苦笑着。
他在离开时,故意布了疑阵,想要拖延时间。
但凡是亲人在知道亲子失踪时,都会担忧着他的处境,惟有盛鼎昌认为他去做了坏事。
此事如此落到盛晔的身上,盛鼎昌怕是另一番态度吧。
“大少爷,您是天之骄子,不可如此。”贺忠忙道。
“吃了点苦头,就要学着聪明点。”盛彦低着声音。
他是要学着聪明,可是要往哪里学?
他只知道因为爹爹的举动,伤透了他的心,可是他又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房门,突的就被踢开。
盛彦与贺忠同时往房门的方向瞧去,在看到走进来的人时,可是都吓坏了。
贺忠“扑通”的就跪到了地上,抖个不停。
他可是在没有告诉大小姐的情况下,就带着盛彦出了城,怕是大小姐不会放过他的。
盛彦呆呆的看着走近的盛清芸,突然大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扯着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妹妹,你这么做是不对的。”盛彦慌乱的说,“男女很瘦很瘦的不亲啊。”
盛清芸慢条斯理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对贺忠道,“听说,你是背着我哥出城的?”
“奴才知错了,以后必不会了,请大小姐饶过奴才吧。”贺忠道。
盛彦揉了揉眼睛,又拼命的搓了搓,错愕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以为是自己的脑子不好用了。
他是看错了吗?贺忠在向盛清芸认错?
“我妹妹可温柔的,哪里会罚你?”盛彦道。
贺忠只是心想着,盛彦对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太不了解,还以为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大错特错啊。
“门口有一个沙袋,背着他,在院子里蹲上半个时辰去。”盛清芸指了指外面,道。
“谢谢大小姐。”贺忠迅速的逃走,在出了门以后,还不忘将门关好。
现在,只有盛清芸与盛彦了。
盛彦吞了吞口水,将被子又裹了裹,只露个脑袋。
“哥,你还记得大夫的医嘱吗?”盛清芸冷冷的问道。
盛彦已经将被子裹时,但却感觉到有一阵阵的冷风,嗖嗖的吹着他。
“我、我记得。”盛彦梗着脖子,说,“我是让贺忠背着我出去的,见到了外祖父以后,我就坐到了马车上,不曾走路。”
不过是回府以后,多站了一会儿。
盛清芸盯着他,不肯放。
“妹妹,看在我给你带了大礼的份上,莫要再生气了。”盛彦赔着笑脸。
盛清芸垂着眼帘,不动声色的想着某些事情。
盛彦留在府中,以后怕是暗算不会少,但依着大哥的伤情又不能到外面去养伤,当真是麻烦。
“妹妹?妹妹?”盛彦叫了盛清芸好几声。
他打量着自己的好妹妹,也知道她受了苦。
“娘亲是不喜欢我们兄妹的吧。”盛彦突然说。
盛清芸看向他,不明所以。
“我都听说了,那日你院中大火,娘亲和清蕙不曾想要救你,说了些颠三倒四的话,祖母才会让你搬去住的。”盛彦道。
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懂。
同样都是怀胎十月,一朝生产,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哥哥,以后必是会有解开谜团的一天,但不是现在。”盛清芸说。
她摆弄着手指,半晌才道,“哥,是你告诉外祖父,我与太子之事的?”
“是。”盛彦道。
“可是,大哥怎么知道的?”盛清芸又问。
盛彦正在昏迷中,有谁会对他说那么多?
“贺忠说的呀。”盛彦理所当然的歪着头。
“贺忠哪里会知道?”盛清芸的眼中,贺忠从前是个粗使的下人,如今更为了挡胡人,用尽了手段,还有心思去想旁的?
“那个叫沐泽说的。”盛彦了然的笑着。
恩?沐泽怎么知道?小荷说的吗?
好呀!一大堆人串在一起,敢在她的背后说些八卦了?
看她回去以后,怎么收拾这些人。
盛清芸盯着盛彦在看,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盛彦盯着上盛清芸,也在想着如何开口。
他们四目相对,却无言以对。
“大小姐,如意姐姐进府了。”小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那是谁?盛彦的眼中闪过疑惑。
“好,我这就去。”盛清芸站了起来,警告似的指着他说,“你要是再折腾,弄伤了自己,我就把你关在院子里,让你永远出不去。”
盛彦正想要反驳时,却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妹妹没有开玩笑。
“你可以试试,贺忠是听谁的。”盛清芸一甩头,就出去了。
盛彦终于伸展四肢,直到一个时辰以后,才看到汗流浃背的贺忠,走了过来,向他作揖。
他忽然明白盛清芸的那句话,贺忠必然更听盛清芸的话,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妹妹真能耐,有管家之才呀。
盛清芸快步回到云汐阁时,就瞧见如意捧着一个小箱子,对盛清芸盈盈而笑。
“见过县主。”如意道。
“如意姐姐快请起,今儿怎么有空。”盛清芸拉着如意落座时,翠雪已经摆上了点心茶水,相当的殷勤。
如意忙着起身道谢后,复又坐了下来,向她道,“这不是长公主挂念县主嘛,想着县主是明个生辰,她却是要进宫陪着皇后,所以让奴婢先把礼物送了过来。”
这箱子打开,就瞧到里面摆着一堆金灿灿的首饰。
“这都是给县主的,县主可是喜欢?”如意很期待的看着盛清芸。
这要怎么说?这东西,就是值钱啊。
谁家金子不值钱?怕是这几件东西,就可以买下一家店了。
“长公主选的?”盛清芸扯着嘴角,尴尬的笑着。
“可不是嘛,长公主说,县主必是喜欢。”如意献宝似的说。
“喜欢,自然喜欢,特别喜欢。”盛清芸回过了神,忙着道谢。
谁不喜欢金子,就是这嘉和长公主的品味,令人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