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情痴倦榻, 一屏睡睫濛濛
兜兜转转快半年,裴年钰终于一朝将人吃到嘴里去。
他心里知道自家夜锋对这场欢愉盼了不知道多少年, 那当然是要好好满足他。裴年钰虽然两辈子都是母胎单身,至今才脱单, 但是至少理论知识可是学了不少。
他本以为楼夜锋这单身三十年的只怕比他还雏儿, 他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温柔好老攻, 局势必然会全然在他的掌控之下。谁知他刚开始动作, 还没等他逐渐发力, 却见楼夜锋竟然也开始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姿势。
只不过那姿势……为何却像是能让他活动得更方便?可这样的话, 自己待会儿反倒不好找他令他快活的那一点了。
裴年钰动作顿了一下, 抿了抿嘴, 问道:
“夜锋你这是……没想到你如此主动?”
楼夜锋也知道方才的动作实在是不太雅观, 顿时有些羞赧, 也生怕主人恼怒。只悄悄试探道:
“主人,先前属下去找些册子学了些男子之间的床笫之事的技巧, 您……可觉得舒服?”
裴年钰脸色有点黑。
这世道男子为侍君者地位低下, 那些什么技巧册子, 想也知道自然都是些服侍人的法子——什么样的姿势能讨得上位的人的欢心。
至于他们在下面的能不能得趣儿,又有谁会在意呢?
裴年钰先是心里微微一酸, 随后看着身下的那人, 眸色一暗,怒道:
“你学得不对!全然不对!”
“主人,我……属下愚钝……”
楼夜锋顿时有些慌,不知自己手脚往哪里摆了。
裴年钰心道即便今天自己也是第一次, 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好好表现了:
“便让本王教教你吧!”
…………………
既抱了这教学的想法,裴年钰便卯着一股劲儿要让他爽到天上去,好教他明白明白什么叫“侍寝”二字。便干脆先从他内里退了出来。
谁知楼夜锋反射性地便伸手拽住了他,眼睛中有些惊惶:
“主人您……”
他却未能继续拽下去,连忙松开了裴年钰的手,眼神往一旁偏开去,有些暗淡:
“主人,属下自知这副身子委实有碍观瞻,您若实在是不愿,不必勉强自己……”
裴年钰直接气笑了,没空与他理论,只忽然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动作,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有多么爱这副身子。
楼夜锋顿时惊呼一声:
“主人!不可,那里……脏……啊!”
他话音未落,只被自家主人弄得惊呼一声,全身半点动弹不得。
“主人……主人您……”
楼夜锋拼命想开口哀求着主人,可他幻想了那么多年的主人居然正在俯首为他做那事。一时满心的不可置信并无法控制的快乐涌上心头,心绪如何能冷静得下来。
他越想开口说话,便越是发出那些他无法预料的声音,只把裴年钰听得眸色更深了许多。
尚不过片刻之后,裴年钰来回数次,竟已然让楼夜锋率先缴了一次械了。
楼夜锋双眼失神,一边身体如临天堂,一边心里却一片冰凉,只觉大祸临头一般。再一看主人那如玉的面容上,嘴边却挂着他的……
他只觉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裴年钰抹掉痕迹,嗤地一声笑出来:
“我当真没想到,夜锋啊夜锋,你居然这么快。”
“我……”
楼夜锋只觉又羞又愧,方才主人那般天仙一样的人儿,又是他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却给他做那事儿,他如何能抵挡得住?
他委实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把脸一转,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裴年钰看着羞成一团的拼命想缩起来的健壮身躯,心里只觉得软成了一团,却还忍不住想多欺负几句。
他便悄悄凑到了楼夜锋埋脑袋的被窝外面,一只手缓慢缺不容置疑地将被衾拉了下来,让楼夜锋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嘴角噙了一抹笑容,用温雅的嗓音,凑近问他:
“夜锋,你去得这般快,难道你平时……都不曾自己弄过么?”
楼夜锋的脸一瞬间就红了个透底,又想重新躲回被子里去,却被裴年钰毫不客气地制止了。且主人那探究的目光近在咫尺,根本无法躲开。
楼夜锋只好嗫嚅着回答:
“属下平日里练功繁忙……自然极少做这些。”
裴年钰挑了挑眉:
“不讲实话。你之前还说总是想我的,难道你每次想我的时候就没有反应吗!”
楼夜锋听得主人如此直白地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顿时全身都绷紧了,手指紧紧地抓住被子边缘,眼神无助。
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单是主人的一个背影,一个动作,就能让他憋的生疼。
可他怎么敢让主人知道,他总是想着主人起反应。
这实在是……太亵渎了。
裴年钰看出来他又要想岔,立马道:
“说出来,我想听。”
楼夜锋愣了一下,只好闭上了眼睛,缓缓承认:
“我……对不起,主人。属下想您的时候确实,确实会无法静心……”
裴年钰十分不满意:
“无法静心是什么说法,我要具体一点的!怎么个无法静心法?”
楼夜锋闭着眼睛不敢看主人,几乎紧张到了极致:
“就是,就是……会有反应……”
裴年钰看着眼前这三十岁的老男人,明明鬓边已经流过略微沧桑的岁月痕迹,那一双惶然却依恋的眼神却如同最纯情羞赧的少年,在自己的身下一句一句承认对自己的妄念,只觉心中满满当当地被填了许多柔情进去。
他知道,那不是仅仅是欲之念,而是楼夜锋对他这么多年的深沉的爱。
因为深爱他,怕扰了他的心绪引动那桃花蛊,所以他就一直这么生生忍着。
而如今,就到了该是裴年钰用相同的爱意,去满足楼夜锋这么多年来无处安放的奢念了。
裴年钰只想把自家夜锋内心上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外衣一层一层地剥开:
“夜锋,那你既然经常反应,为什么很少自己弄?”
楼夜锋见主人穷追不舍,简直快哭了。就像是被人逼至了墙角,又发现自己剑断力空,仿佛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因为、因为……属下每次自己弄的时候都会想着您,实在是亵渎了您。所以就、就不敢自己取乐……除非,除非实在忍不住……”
裴年钰就在他的上面,自然感受得到自家夜锋身体的变化。方才楼夜锋说的那几句话,却让他自己又开始起立致敬。裴年钰心中大馋,一把握住他:
“哦?你想着我什么?想着我像这样弄你么?”
“主人!……呜……”
楼夜锋将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全然交给了主人,自然是不过片刻又一次丢盔卸甲。
这般裴年钰故意把楼夜锋弄去了好几次,却还没有一次自己爽过。楼夜锋急了:
“主人!您怎么不……”
裴年钰不着急进去,又笑问:
“怎么,夜锋你每次想我的时候,还想让我做什么?”
“自然、自然是……进、进……”
楼夜锋忍不住以手掩面,整个人羞成了一团。
天啊!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那温温柔柔好脾气的主人会这般让他羞人。
“主人!您,您就要了属下吧!”
裴年钰不再犹豫,这次直接满足了他。
“夜锋,你想的是这样吗?”
楼夜锋沉溺在了主人如海水一般的温柔里,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呜……”
………………………
待裴年钰将自家的前影卫统领吃干抹净,满足地长舒一口气之后,楼夜锋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次。
他身为第一影卫的傲人自制力和冷静心智,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全然都不见了踪影。裴年钰憋了二十年,反而憋习惯了,收放自如。
而楼夜锋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却生生忍到了三十岁,又因着自己心中那些虔诚,连自己搞一搞都觉得亵渎了主人。一朝梦想成真,只觉得他身体都不是自己了,一晚上任由主人摆弄,便不知被主人笑了多少次“太快”。
裴年钰行云弄雨完毕,因着内力深厚,内力一转,竟不觉得疲累。倒是楼夜锋,全身几乎要散了架了。
他本想让楼夜锋累得直接睡过去得了,偏楼夜锋又艰难地想起身:
“主人,属下去,去服侍您沐浴……”
裴年钰怒了,他身为温柔好攻,哪有让自家身下受来服侍自己沐浴的,明明事后清理是他的责任。
“我来便是,你看你,动都动不了了。”
说罢,不由分说地将楼夜锋抱了起来。可楼夜锋骨架颀长,只把裴年钰填了个满怀,抱得十分艰难。
裴年钰动作别扭之极,却依然逞强到底。即使这么大一只影卫塞怀里几乎让他看不见脚下的路,还是磕磕绊绊地一路公主抱到了后殿的浴池里。
浴池每时每刻都备着温水,裴年钰细心又温柔地给他清理着事后的痕迹,生怕他伤着。半晌转头一看,却见他靠着自己的肩膀,泡在温水里睡过去了。
裴年钰只觉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以前那么多年里,都是自己放松警惕睡在楼夜锋的肩头。因为裴年钰知道有楼夜锋在的时候,就是安全的时候。而楼夜锋却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松过他的心神,如今因为房事累得脱了力,却叫他逮住了楼夜锋这一面来。
如此难得的景象,裴年钰只觉怎么也看不够,怔怔地看了许久。
他看见楼夜锋鬓边参杂了几根已然发白的青丝,看见他眼角掠过的刀光剑影沉淀成了岁月风霜的痕迹。
看见他一双冷硬严肃的峰眉曾经帮他挡过多少明枪暗箭,看见他……如今疲惫却心满意足的面容。
夜锋……这般的心意,辛苦你了。
裴年钰悄悄将那睡熟的教习大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曾经他的皇室身份和那些身不由己的波诡云谲,让他的夜锋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可那些时光的流逝也让曾经青涩的夜锋变得更加诱人。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无论之后的生活平静还是波澜壮阔。只盼从今往后,不负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