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有认真的对象?
“不必”是说不用再找女友, 但有一个让他认真的存在?
言下之意, 这个存在还超过了女友。
白若楠觉得自己这是解读过度, 白沉可能根本就没那意思。
白沉待的地方, 风这么大, 定然开阔的, 最可能的就是楼顶、山上、江边等,有什么事能烦到让他去这些地方?
白沉的烦躁源头阮绵绵同学离开急诊室门口,脚步是有些急促的, 他没想到遇到白若楠。
白若楠,上辈子曾对顾青轮无数次言语打压,一句话就能让前世的自己羞愧难当, 丧失信心和尊严的女孩。
绵绵现在看到那张脸,前世的阴影还时不时笼罩过来, 颇为不自在。
身为白家唯一的大小姐,白若楠反感顾青轮那卑微又阴郁的气息,她觉得这是一条寄生在白家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吸血又没自知之明。
她的结局也并不比顾青轮好上多少, 在大哥白景车祸去世后, 白若楠整个人都更阴郁了, 时常出入娱乐场所与酒吧, 后来更是在一些人的怂恿和推波助澜下染了毒, 死在一处郊区河岸便,被路人发现时,身上被苍蝇爬满, 前去收尸的双胞胎痛不欲生。
虽然上辈子的顾青轮死得也憋屈,可相比之下,这位大小姐才更让人感慨。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事。
那,上辈子的白沉在哪里,是出国了,还是没存在感?
至少在顾青轮的记忆里,对白沉的记忆是模糊的,也许是上辈子没有交集。
绵绵想不明白,也不逼迫自己了,手上的线索少,再说一切只是他的推测而已。
一看时间,都凌晨了,学校宿舍肯定关了门。
绵绵回了大哥和白的消息,就只能难为情地麻烦王秘书将他送到门口。
王秘书觉得这白家几个兄弟,每一个性格都天差地别。
要说他最喜欢的,大概就是面前这个可甜可盐的少年,谁能抵挡这样阳光的人呢。
“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白总是按小时付的美金,花在您身上的每一分钟都物尽其用。您要是对我今天的服务满意,可以考虑在白总面前为我加薪。”附赠王秘书精英微笑一个。
你真是个时刻不吝啬表现自己的助理,难怪能成为总助,就是有这样力争上游的心啊。
绵绵立马翻出一张手机照片,上面正是刚才王秘书不小心打盹的样子。
王秘书一看,常年微笑的面孔都僵硬了。
谁能想到难得疏忽,就被这坏小子抓住了。
王秘书无奈地看着绵绵,两人日常‘客套’一番才离开,车子驶远后,绵绵想着王秘书还要回去加班加点,给大哥发了一条信息:大哥,回去给王秘书加个鸡腿呗。
山风透着湿气与微凉,夜幕下的白家就仿佛横梗在山林间的庞然大物。
这时候屋门口在风中摇曳的火焰,荡在空中纸灰,还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就很诡异了。
绵绵差点被吓到,凑近看,才发现是管家吴恕在给人烧纸,边烧着边握着十字项链,口中念念有词。
离得远,绵绵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今天白家没人回来,吴恕便弄了个火盆子,为枉死之人祈祷。
他也没想到会碰到绵绵大半夜的回来,忙起身问绵绵情况,需要什么,是不是要为他准备夜宵等。
绵绵便稍微说了下自己刚从医院回来,看到那火盆道:“你在祭奠去世的亲人吗?”
“不是亲人,是一个好人。”吴恕眼中含着一抹怀念与忧伤。
绵绵平时在白家也经常看到吴恕对着耶稣像祷告,听说以前还是教堂神父,日常就是听各种大人物的忏悔,绵绵一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来白家当个不起眼的管家。
绵绵本就是独立的性子,也不需要人来照顾自己,说着就要上楼,却发现脚上踩到了一样东西,他将脚底粘着的东西撕下来。
是一张照片,烧毁了大半,背景是一处公园,照片年代久远,上面还有些氧化的斑点。依稀能看出里面是个年轻俊美的男人,眉宇间是张扬的意气风发,之所以会吸引绵绵,是因为这个男人居然与白沉有几分相像。
绵绵百思不得其解,将小半张照片收藏好。
绵绵也没开灯,抹黑就进了屋子,将衣服一脱就钻入被子里,也许是白天睡得多了,一时半会睡不着,纷杂的念头和某些蠢蠢欲动总会不合时宜地跳出来,绵绵不愿想起某个人,可越是警告自己,对那人的点点滴滴越是记得鲜明,后来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绵绵感觉黑暗中有人坐再床边,静静地观察他。
就如同被深渊,凝望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双干燥的大手,摸了他的额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绵绵猛地张开眼,从床上惊跳起。
缓缓凝视周围,他仿佛听到狂躁的心跳声。
房间内很安静,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谁?”
无人回应。
绵绵打开床头灯,幽暗的光线将周围照亮。
没人。
是梦吗。
绵绵又一次摸上额头,刚才那人摸过的地方,那种被触摸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绵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怪有人说这种深山野林的别墅还是少呆比较好。
直到天边蒙上了一层白日的雾气,绵绵也没彻底入睡。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做了做拉伸,发现已经退烧了,就干脆换了运动服出去晨跑。
在白家用了吴恕准备的早餐后,绵绵又去后花园撸了撸猫,确定客房内的东西都已经回归原位,他今天就能回寝室住,最后扫了眼度过大半个月的房间,才出发去车站。
白家门外的花坛边,蹲坐着一个人,还是个熟人,十六班的胡天明,看那垂头的模样,没了初见的意气风发。
曾在男厕被绵绵教训了一顿,后来又想通过体育课给绵绵下马威,绵绵从单杆上摔下来的罪魁祸首,还是邢星事后说的。
绵绵皱起眉头,看着那人兴匆匆地来到自己面前。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胡天明,校服皱巴巴的,应该是没换,头发也有些凌乱,胡家就在山顶,按理说堂堂胡家小少爷没可能这么不修边幅地出现。
这是一大早就等再这儿了。
等的还是我?
绵绵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拳脚相向。
胡天明哪知道绵绵警惕心这么高,曾经看到的那些跋扈与唯我独尊都被收了起来,似乎当着绵绵的面,有些话还是难以说出口。
但胡天明只要想到昨晚上的小黑屋,还有白沉那沉静的目光,就浑身发颤。
“你差点被球砸到,是我的缘故,能不能……原谅我?”
绵绵沉默了一会,到胡天明暴脾气都快上来了,才慢悠悠地说:“你吃错药了?”
“……”
一天之内大变样哦?你当我这么容易被你骗吗。
五中校霸远近闻名,加上此人不良记录罄竹难书,连胡家都不一定能管住的小霸王,绵绵可不认为有什么能让对方低头。
所以,这又是一种害人的策略,看不出来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还有这心机。
绵绵啧啧了两声,也不理会他。
胡天明发现顾青轮这个阴险小子丝毫不比白沉好应对,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他怕不求得顾青轮原谅,面对更无法控制的后果。
绵绵又在车站碰到宁姝与她的表妹,看模样还是特意等在那儿的,因为宁姝还拿了瓶养乐多给他。
“你就不怕又被传到论坛上?”绵绵笑道,虽这么说,却没丝毫害怕的意思。
虽说因为貌不惊人,大部分人不相信两人有关系,奈何他们的确上下学回碰到。
论坛上,偶尔传着两人交往过密的流言,甚至还有帖子猜测,是否被白沉刺激大了,这次宁姝更看重男人的心灵,外表什么的都是浮云。
特别是有九班同学爆料,两位先后与宁姝扯上关系的男生,现在还是同桌。
这个消息,有点劲爆啊!
这两人前段时间还在体育课上互飙速度比仰卧起坐,不少看过视频的男生都说过程刺激,两人那种眼神中的较量能让人肾上腺素都飙升。
看起来,这两人之间本就有□□味。
对于他们三人的关系,论坛上众说纷纭。
“我看你这么不客气,也没在怕的吧。”
“怕什么,我可是要当情圣的男人。”
绵绵发现这个女孩内心的洒脱,并不在乎这样的小细节,他当然知道宁姝不是看上他,只是两人难得聊得来而已,他能感觉到宁姝对他的欣赏。
当然宁姝一开始那些小动作他不是看不出来,但他并不在乎,人和人交往并不是纯粹的,到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仅仅为了刺激她某个前男友而已。
小表妹还是那羞涩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同龄人。
绵绵弯身笑道:“你给的那只圆珠笔,听歌还挺好用的。”
表妹小脸红扑扑的望着绵绵,有些高兴自己的礼物被人真心接纳,而不是碍于人情。
宁姝早就发现默默跟在绵绵身后的人,一开始只以为巧合。
也不说话,只是一改往日的跋扈与呼朋唤友的霸道,面无表情地跟在绵绵不远处,就是他们下了公交送堂妹去学校,都尾随在后面。
每当顾青轮看过去,就硬是扯出微笑,偏偏胡天明是个不擅长微笑的人,反而戾气十足。
“他怎么跟着你?”
“随他去,敌不动我不动。”
到了教室,绵绵就被不少同学问候了身体情况,他表示自己现在,发现桌面上有一个饭团和一盒牛奶,旁边还有一个眼熟的笔记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儿。
绵绵立马锁定了教室门口的刘雪阳,那人在绵绵目光扫过去时,背脊一僵,握笔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害怕绵绵会直接将东西砸回来。
绵绵郁闷地啧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
他实在弄不懂刘雪阳心里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但那种侮辱人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倒是邢星回教室,看到绵绵望着手里的金枪鱼饭团发呆:“不吃就给我。”
绵绵直接递了过去,邢星也不客气。
“发烧怎么样?”边咬着饭团,边摸绵绵额头。
“退了。”
“不愧是年轻人啊,恢复力就是强。”
“说的就好象你七老八十一样。”
“既然恢复了,咱什么时候找十六班去切磋切磋球技怎么样?”
“当然,我也更喜欢自己动手。”
“你这话,怎么和老白说的一样一样的。”
“啥?”
两人还在插科打诨,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邢星。”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黑板报附近的白沉,静静地望着他们。
本来勾肩搭背的两人,不知怎么的在这样的目光下,默默分开。
白沉走过去,点了点自己桌上掉落的饭粒,邢星尴尬地抹掉,又拿湿纸巾给白沉桌面擦了又擦。
“沉哥,坐。”
就仿佛见了老师的学生一样,乖巧地等待白沉的检阅。
绵绵默默地为邢星点蜡,想到昨天下午请假,他不但没做作业,还拉下大半天的课程,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其他,翻开刘雪阳给的笔记就看了起来。
白沉看了一眼笔记上的字,便收回了视线。
到了晚上放学,绵绵先去了一趟寝室,把之前放班级储物柜的手提袋拎到寝室,整理了一下,再给自己和白的地方都用清水擦了一遍。
再从传达室老爷爷那儿拿到了大哥快递过来的礼物,居然是几盆仙人掌和一个巨大的懒人沙发,绵绵拍了张照片给白景,就将东西放回去,抱着箱子往寝室走。
路途经过操场,听到一群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意识到什么,往她们尖叫的方向望去。
夕阳照耀下,为每个人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
离得远,看不清每一张脸,只依稀能分辨出几个九班的身影与其他班男生一起再篮筐下穿梭着,绵绵很快从中分辨出穿着黑色球衣的白沉,无论是假动作还是带球上篮,都干净又利落,听着周遭的哄闹声,绵绵心情也浮躁了起来。
“是否确定攻略对象?”许久不出现的情圣们,突然在脑海里说了这话。
绵绵像是突然被浇了一盆凉水,那些燥热一下子褪去。
此时,看到女生群中的余绵绵等几个女孩,抱着矿泉水递给男生们。
当看到余绵绵将一瓶水给下场的白沉时,绵绵的心仿佛颤了一下。
“你们说谁,白沉?”他几乎本能地回答,仿佛时刻在与自己斗争,“我说过,选谁都不选他。”
他不再看操场,抱着箱子就往前走。
走出了几步,又仿佛在提醒告诫自己。
“对,不会选他的。”
对着心中的蠢蠢欲动,强调了一次。
绵绵进了四楼寝室,将懒人沙发搁在窗口下方,又把几盆盆栽一一放在窗口,这个单调的男生宿舍瞬间就朝气了许多,绵绵看着夕阳下的盆栽,拍了张照片还发了朋友圈:大哥送的天轮柱,迎风而立,美滋滋[图片][图片]
没一会,下面就出现不少九班同学的留言,其中还穿插着双胞胎就大呼小叫着大哥偏心,顺带对绵绵各种讨伐,居然敢打他们英俊的脸。
绵绵发挥自己的语言天赋,各种调侃两兄弟。
绵绵将昨天出了一身汗的衣服换下来,就跑去外面的公共洗衣台洗衣服,阳台也有一个水池,可更偏向洗漱用的小水池,衣服多了绵绵还是选择爽快冲洗的地方。
等他拎着洗好衣服的水桶开门时,发现门居然上锁了。
不对啊,他记得刚才有反扣门锁,只轻轻碰了碰门而已,哪怕有风也吹不上。
他敲了敲门,没什么动静。
难道有同层的男生趁他不在潜进去了?绵绵凑在门板上听里面动静,猝不及防下门忽然打开,他整个人往里摔。
快扑到里面人时,被一双大手问问抵住脑袋,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做什么,投怀送抱?”
一句随口戏言,绵绵整个毛细孔都要炸开了,这声音多熟悉。
他像是没了电池的指针,一顿顿地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容引入眼帘。
绵绵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他立刻稳住身体,猛地倒退几步,看向寝室门牌号。
没错,407!
没走错啊。
再来回看白沉那张脸,那自然的动作。
一个可能性在脑中形成,让他想原地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名场面,让我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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