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的房间内,少年手中握着一本书籍。燕云昧低头细看,心思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从今日开始,他就要在此国住下来来。作为质子,听从高位之人的吩咐。
如今最让他感到烦躁的便是和此国小公主的婚约。
今日,他见到了那位女子,长得略微有几分姿色,只是那女子的行为很是怪异,看上去也竟是痴傻。若是硬是逼着他和那样的女子走下去,他定是不喜。
可是,既然成为质子,又怎敢表现出自己的不喜?
燕云昧将手中书卷放下,兀自拿起红木桌子上面的茶。窗外的风铃还在叮铃叮铃的响着,不停扰着他原本已经沉浸下来的心。少顷,有女子莞尔的笑声响起。
他抬头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之前见过的少女此刻正趴在窗户面前盯着她看着。
眉眼如画,笑容清浅。
她头顶的发饰很是精简,嘴角的笑容微微浮现。刹那之间,燕云昧还以为此刻窗外站着的是一位翩若惊鸿的仙子。
白云浅下一秒就从窗户爬了进来,因为进来的时候脚下一滑,就这样不小心撞在了红木桌子上,鼻子都肿了。她哎呀的叫了起来,因为头昏眼花又不小心将燕云昧桌子上面的墨汁给打倒了。
须臾,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就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洁白的宣纸上面摊上了黑色的墨汁。
她踉跄了几步,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圈红肿,面色尴尬。白云浅想着她今日只是想要那么远远的看一下这位远近闻名之人,却没有想到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她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片刻之后,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趴在燕云昧的身上道。“咳咳,我帮你收拾吧?”
燕云昧早就听说燕国的小公主自幼痴傻,可从未想到此人居然这般胡闹。
“男女授受不亲,我虽然和小公主有婚约。但是此番公主紧贴着我,未免有些不妥。”他有些厌烦的将白云浅的手臂抬了起来。
她索性坐在一旁,撑在红木桌子上凝着眸子盯着燕云昧。
白云浅在心里想着,这未来的夫婿其实长得还稍微有那么点姿色,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拘谨了一些。就他这样,一幅心里只有圣人的样子,以后交流起来一定很不愉快。
燕云昧忙碌了许久才将房间重新收拾干净。
“不知小公主突然到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一开始,燕云昧只是因为小公主是痴傻之人,对他应该是构不成威胁。反而,他可以利用这个痴傻的女子做许多他想做的事情。
不过,此番在见到白云浅之后,他却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世人都说你长得好看,我就来看看了。”她此话说的很是洒脱。
对面的燕云昧淡淡应了一声,转身拿出一盒糕点出来。这些糕点是之前那些奴婢放在他此处并未拿走之物,现在索性给这小公主吃了。
白云浅朝着燕云昧竖起了大拇指,“未来的夫婿大人对我可真的不错,居然还给我准备了甜食。”她巧笑嫣兮,从那白玉的盘子上面拿出了糕点。
燕云昧淡淡的看了她几眼。
“小公主,吃了糕点就走人吧。我怕一会儿公主府上的人又会来找你。”
白云浅在心里嘟囔着,这人怎么这样呢?她适才才稍微夸奖了这人,这会儿怎么就直接让她滚蛋了呢?
她怎么能够直接就滚蛋了呢?若是真是这般直接就走了,那么她作为小公主的威严究竟到哪儿去了呢?
在加上,如今这是她的地盘,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嚣张呢?
“我就是不走,你能够拿我怎么办呢?还有我记得你不过是一个质子而已吧?居然在我面前这么猖狂,你难道就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告你御状吗?父皇大人可是相当疼爱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你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白云浅以为她这么一说,这个叫燕云昧的家伙一定会觉得很惶恐。
可是此刻却没有想到他很安静的将后面书架上的书籍缓缓的拿了下来。
他对于她的话充耳不闻!
她此刻愣在原地,觉得这燕云昧可能是高冷之人。
她一步一步走近少年,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最后将视线放在墨汁旁边的砚台上。她在心里嘟囔了几句,我叫你一直看书,不看我!
她冷声哼着,下一秒就将砚台狠狠的砸在书桌上。
一声巨响,红木的桌子变成了两半。
她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额?谁会猜到现在的桌子居然这么的不经事,就这么随意的一敲打,居然就给碎掉了?
她有些呆滞的站在碎掉的木桌旁,赶紧扔掉手中的砚台,双手无意识的在前胸乱抓。当她眼神随意瞥见了另外一张放置着糕点的盘子时……
她抓住了白玉盘子里面糕点,狠狠的咬了几口,瞬间觉得踏实了。
空气依旧凝固,白云浅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无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她当着燕云昧的面着实打了一个响嗝,在他还未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盯着她时,她就脚底抹油,一灰溜跑了。
行至门口,她听到一声暴躁的愤懑声。
白云浅哪里敢回头看啊?她只记得她不仅劈坏了书桌,还将砚台扔在地上砸碎了。她原本刚开始劈坏了书桌,还未曾感到惶恐。直到她将砚台也打碎后,看到那俊逸冰冷的男人眼眸深红。
那一刻,她才知道大事不妙。
她哪里知道砚台那么容易会坏掉?
不过,后来她了解到,燕二皇子随身携带的砚台是他去世的恩师送给他的遗物,他一直很宝贵着。那一日,就兀自被白云浅给砸碎了。初次见面,就在燕云昧身上造成这么大伤害,真是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