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你是厉家的男人,怎么能说这样事不关己的话?”
厉彦泽说完,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沉着脸继续道:“要是父亲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他会有多么失望……”
“大哥,父亲活着的时候,我因为他的要求回国发展,扶持了如今的厉氏集团,父亲去世以后,把股份都留给你继承,帮你成为厉氏集团的总裁。”
心不在焉的打断厉彦泽的斥责,厉云棠起身送客:“所以,就算陆家豪和你说了些什么,请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
厉彦泽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不仅仅是因为厉云棠拒绝了他,更是因为厉云棠一眼看透他的盘算,甚至猜出陆家豪用了什么方式来威胁他。
见微知著的本事,是他和厉云棠之间永远无法弥补的差距。
“爱莉,我们走。”
不再抱有顺利解决的幻想,厉彦泽带着沈爱丽愤愤不平的离开,临走前砰的摔上房门,吓得别墅里的女佣们颤了颤。
“抱歉秦小姐,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厉云棠收回目光,对着秦伊人微微颔首:“希望你没有受到惊吓。”
“厉二爷,您太客气了。”秦伊人连忙摇头,只是替言夏夜抱不平:“婚期就在两天之后,虽然可以买到其他的婚纱,但是这样短的时间内,估计很难找到特别称心如意的了。”
厉云棠轻轻点头,看向闷闷不乐的小女人,似哄似慰的低声道:“夏夜,我们去看看那件婚纱?”
言夏夜蔫巴巴的起身,她本打算在婚礼现场给厉云棠一个惊喜的,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跟着厉云棠起身,她不想冷落自己的朋友,“伊人……”
“不不不,别管我。”秦伊人冲着她摆摆手,“我最近总是很困,要回去睡觉啦。”
“那好吧。”鉴于对方目前的身体状况,言夏夜没有强行留下她,吩咐女佣说:“麻烦你们,一会儿把伊人送到车上。”
女佣们一口答应,目送着二人离开。
回到卧室,言夏夜心疼的捧起那件染了墨色的礼服,抱着它来到厉云棠面前,委屈巴巴的说:“我和伊人选了很久,而且……这个是白色的。”
厉云棠并不清楚江海老一辈的规矩,修长的手指撩起礼服的下摆,柔声安慰道:“别难过,我知道你花了很多的心思,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两天之内赶制出一模一样的。”
“不可能的,制作这件婚纱的工作室都花了足足十二天,还是在礼服本身早已完成,只需要修改细节的情况下。”
言夏夜说完,颇为不舍的笑了笑,准备把这件礼服收好。
没能在婚礼当天穿上它,当然是很让人遗憾的。
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怎么惋惜都于事无补,她不打算矫情的哭上一场,影响厉云棠的心情。
“就算是这样,还是值得试一试的。”厉云棠神色温柔的笑了笑,抬手制止她的举动,低眸看着裙摆上点点滴滴的墨迹,突然想到些什么:“夏夜,我在你的画稿里见过,你是不是会画荷花?”
言夏夜有点茫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礼服上,顿时明白了厉云棠的意思。
“我的确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言夏夜眨了眨眼睛,清美的小脸上浮现出兴奋的光彩,犹豫不决的问:“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是问题。”
厉云棠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的说:“我会找人在最短时间内重做这件礼服,只是为了万无一失,你要提前选好备用品,之后,这件礼服要如何设计,全凭你的心意。”
言夏夜俏皮的吐了吐舌尖,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虽说如此,她对礼服设计一窍不通。
但是把这些墨点延伸一番,画成大片的墨色莲花,还是能挑战一番的。
兴致勃勃的把礼服放在宽大的书桌上,她从抽屉里找到墨水的备用品,又在厉云棠的帮助下找到了一枝小巧精致的毛笔。
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言夏夜把笔蘸饱了墨,迟疑着不敢立刻动手。
毕竟她的‘画纸’十分昂贵,而她又不是什么知名的大画家,平日里画设计图都是一改再改,现在却突然没了改稿的余地,难免有些心理压力。
“夏夜,放松一点。”
厉云棠站在她的身后,动作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在裙摆上落下一笔。
漆黑的墨汁在洁白的裙摆上落下一个墨点。
有了厉云棠从旁协助,言夏夜微微的松了口气,直到男人握着她的手,轻笑着落下另外一笔。
“啊,不行不行,荷花是这样画的……”
嘟着嘴巴夺回画画的主导权,言夏夜全神贯注的沉浸其中,一笔一笔的勾勒出莲花的形状。
因为珠宝设计师的本职,她的莲花并不是写实的素描风格,而是可以用在珠宝设计上的简约风格。
很快,墨色的剪影一朵朵绽放在洁白的裙摆上,巧妙地掩盖了之前的墨点,看起来似乎不是特别突兀。
“夏夜,做得好。”厉云棠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的作品一本正经的点头,完全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如果你哪天不再喜欢设计珠宝,在画画的领域深造一番,大概是很不错的选择。”
言夏夜被他夸得脸颊微红。
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厉害,但是来自厉云棠的鼓励让她信心十足,不仅仅是遮掩了那些墨点,顺便加进一些曾经用过的画稿图案。
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小时,言夏夜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的落下最后一笔。
怔怔的看着变了个模样的礼服,言夏夜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她的作品。
整个裙摆从雍容华丽变成了水墨风格,欧式的优雅和中式的雅致完美结合,漂亮的相得益彰。
厉云棠替她取走手中的毛笔,嗓音温润的唤回她的神智:“怎么样,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