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婧语!”崔婧文忍着怒,紧紧咬着牙,低声喝道,“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崔婧语捧腹大笑,讥诮的看着崔婧文,道:“我的好姐姐,你声音这么小是因为害怕姐夫在隔壁听着的?心虚了?”
“闭嘴!”崔婧文真的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我不认识你,你不要喊我姐姐。”
崔婧语一愣回头望着顾若离,道:“金主,您瞧瞧我这姐姐很聪明吧,这短短时间就想到了对策。”
顾若离点点头,赞赏的看着崔婧文。
“先不管她。”崔婧语柳腰款摆的走过来坐在顾若离对面,挑着眉看着她,“咱们可是说好了,我答应帮你做事,你以后可就不能和我抢霍繁篓。”
顾若离揉了揉额头,道:“我有赵远山。你和霍繁篓事成不成都与我无关,我无权干涉你们,所以,也谈不上抢不抢了。”
“呵!”崔婧语道,“赵远山就值得你这么喜欢啊,他哪里有霍繁篓好看,真是眼瞎了!”
顾若离皱眉:“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你答应我的事赶紧去做。我可是付过你银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崔婧语翻了个白眼起了身,走到崔婧文跟前,抱臂看着她,“你也听到了我有喜欢的人,什么姐夫不姐夫的我也没有兴趣。”
崔婧文蹙眉,冷冷的道:“你不要受别人指使,你想清楚你在做什么,说什么了没有。”
“我想的很清楚。”崔婧语道,“其实我本也没想对你怎么样,可是我拿了金主的银子,她让我收留了翠娟,让我见一见你,我当然要将事情做的完满,你说是吧。”
“我该说的话也说了,不如就多请点人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啊。”话落,拍了拍手,崔婧文一怔就看到她背对着的那面墙一点一点的移开,墙后出现了一间房间,房间的布置和这里一样,但是不同的是,长桌边坐了许多人。
赵凌,赵政,颜显,崔岩还有马继……
很热闹。
一个个的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边,还是马继先跳起来,几乎是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崔婧语:“语儿,语儿真的是你?”
“马公子,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崔婧语嗔怒的拍着他的手,“好好说话不会啊。”
马继简直要癫狂了,他找了她好久,没想到他们离的这么近,他哈哈笑着,道:“我就是说,那天看到你的背影特别像你,我不敢认,所以就天天赖在这里,就等着哪天你摘了面纱给我看看。”
“看到了,满意了吗?”崔婧文摸摸马继的脸,“可比以前长高了点啊!”
马继嘿嘿笑着,盯着崔婧语。
她比以前还要漂亮,不但容貌精致了,最重要的是气质不一样,以前的崔婧语是任性娇小姐,但是眼前的人却满身的风韵,举手投足都勾人。
马继眼睛都看直了。
“讨厌。去一边呆着去。”崔婧语推开她,“这会儿有正事,你乖点。”
马继点着头,乖乖的在一边等着。
赵政满目兴味的扫了这边几个女人一眼,优哉游哉的喝着酒,赵凌的视线落在顾若离面上,怕她吃亏,可一想他刚才听到的分明是她在报复别人,应该不会吃亏,所以他还是不管比较好。
“没想到是建安伯府的四小姐。”赵凌忍不住和赵政咬耳朵,“难怪瞧着和别人家不同。”不知道在皇陵半生不死的崔延庭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气死了。
“喝酒。”赵政余光看了一眼顾若离,还当只是个会行医的,没想到还有几分心机手段!
颜显垂着目光望着手中的酒碗苦涩的笑笑,昂头饮尽,自斟自饮。
“语儿!”崔岩不敢置信的站起来,望着这边走着,“你真的是语儿。”
崔婧语看见崔岩眼眶一红,喃喃的喊了一声:“哥。”又撇过头擦了眼泪,笑看着他,道:“我叫闻音,语儿已经死了!”
“说什么胡话!”崔岩抓着她的手,“跟哥哥回家,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慢慢说。”
崔婧语推开他的手,哽咽的道:“我说了,崔婧语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闻音!”
“语儿。”崔岩红了眼睛,“你别说胡话,我自己的妹妹我怎么会不认识,跟我回家好不好!”
崔婧语笑了笑,无奈的道:“你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再被人害一次吗!”
崔岩心头一凉,去看崔婧文。
崔婧文闭了闭眼睛,想要晕过去,只有晕了她才不会在这里丢人现眼……她扶着桌子腿一软真的打算晕在地上,欢颜手脚极快忙跑了过去,扶住了她笑呵呵的道,“颜大奶奶,您刚刚骂人底气那么足,这会儿要晕也太假了。再说,我们县主在这里,您莫说晕就是死,她也能让你醒过来了。”
“滚!”崔婧文猛然推开欢颜,连翘敢忙过来扶着她,她看看顾若离,又望着崔婧语……
为什么,她忍了这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为什么她们非要处心积虑的来破坏。
娘,娘啊!我做的还不够好吗,您让我照顾弟弟妹妹,我照顾了,可是您看看您的好女儿,她现在合同外人来害我,她恨不得我死啊!
崔婧文扶着连翘,看着崔岩,“茂燊,你快把她带回去,她被人蛊惑灌米汤了,为的就是让我们家破人亡,让我们丢人现眼。”
“二姐。”崔岩失望的看着她,“语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失踪是因为你打算杀她。”
崔婧文摇着头:“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我怎么可能害语儿,她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她说完走了几步盯着崔婧语,“你醒醒好不好,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就被她控制蛊惑,你忘了我们的娘是怎么死的吗。”
“不要和我说娘。”崔婧语笑了起来,道,“娘是方朝阳害死的事,以前都是你告诉我的。我一直记在心里去和方朝阳闹。现在想想,每当我和方朝阳闹,说她害死了娘,你都会阻止……二姐,您可真是用心良苦,让我去充马前卒,你来做好人。”
“我是让你忍。”崔婧文哽咽着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怎么想你已经不重要了。”崔婧语道,“人在做天在看,崔二小姐,现在就是你的报应。”
崔岩怒道:“够了,都给我住口。”
姐妹两人都看着他,他喝道:“是嫌脸丢的还不够吗。”他盯着崔婧文,“二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恨方朝阳你害她我都可以理解,因为我也恨她,可是你怎么能害语儿,她可是你亲妹妹啊。你的心呢,你还有没有心!”
“她哪有心,若是有我今儿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崔婧语冷嘲,崔岩问道,“你和我说说,你这一年都在哪里,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他说不出口,也永远不愿意相信,刚才他们笑谈的闻音姑娘,居然是她嫡亲的妹妹。
“她把我捆着丢河里去了,我被雷武救了,他将我带去了扬州,在那边我见到了霍繁篓!”崔婧语道,“至于变成闻音,是我自愿的,不用你们可怜我,我现在好的很。”她和霍繁篓打赌,他不喜欢她,她能让一百个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她开了闻音阁,而且,就开在自家的门口。
顾若离在京城,霍繁篓总有一日要回来的,她就在这里等着他!
“你太任性了。”崔岩叹气,又心疼她的遭遇,拉着她道,“和我回家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崔婧语推开他:“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不要管了。”她说了一半,那边颜显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就朝外面走。
崔婧文一怔,众人也是愣了一愣,她喊道:“夫君!”
“闭嘴!”颜显眯着眼睛望着她,“若我今天没有听到这些话,你还要和我装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崔婧文瞬间红了眼睛,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过去:“夫君,你听我说。这些都是顾若离的奸计,她说了,她目的就是让我生不如死。”
她现在就已经生如不死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难堪的一天。
“我有眼睛,有耳朵,有脑子我会分辨!”颜显阴冷的看着指着她的鼻尖,“崔婧文,你……你好样的!”话落,拂袖而去。
崔婧文强撑着站稳,抿着唇满目的恨意。
“我们也走了。”赵凌觉得很尴尬,起身呵呵笑道,“茂燊,静安,你们慢慢……”好像这话不对,总不能让他们慢慢玩吧,“我们和正卿先走了。”
崔岩和他抱了抱拳,点头道:“太子爷,世子爷慢走。”
“好,好。”赵凌和赵政一起往外走,崔婧语呵呵笑着,道,“太子爷,明儿可要接着给您留房啊。”
赵凌身形一怔,尴尬的道:“明儿不得空,过几日再说。”他倒是想来,就怕颜显和崔岩要将他恨死了,更何况,那边还有杨文雍在,杨家怎么能让自己的外孙女沦落风尘。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马继痴迷的看着崔婧语,呵呵笑着。
“我们走!”崔婧文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顾若离和崔婧语怎么看她已经无所谓了,她眼下最重要的是颜显,她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崔岩,“茂燊,你和我一起走。”
“你走吧。”崔岩不想和她说话,眼中难掩厌恶,“我和语儿说说话。”
崔婧文冷笑,转身看着顾若离,咬了咬牙,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颜显已经走了,她出了门街面上空荡荡的,连刚才送他们来的轿子都不见了,连翘带着哭腔道:“奶奶,怎……怎么办。”
“死不了。”崔婧文冷哼一声,强撑着往前走,连翘跟在后面,“我们是回宜春侯府,还是建安伯府。”
她感觉这会儿再回宜春侯府肯定要被羞辱一番,还不如回建安伯府,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我既嫁给了颜释文,那就是他的人,他想就这么轻易抛开我,没那么简单!”她说完,觉得腹部像是又被重新扎了一刀一样,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弓着腰扶着连翘蹲下来,连翘看着心惊,道,“奴婢背着您,您别走路了。”
崔婧文没有反对,由连翘背着,主仆两人高高低低的往宜春侯府走,路上遇见兵马司巡逻的,两人被堵在墙角,喝问道:“哪个府的?”
“我们是宜春侯府的,这是我们奶奶。”连翘被骇住,崔婧文就冷冷的道,“各位若是觉得我们身份不明,便就跟着我们去宜春侯府,半夜三更这样拦着我们妇人,就是你们兵马司的作风?”
“宜春侯府的大奶奶?”几个人笑了起来,表情暧昧,“哪家的夫人奶奶会这么带着一个丫头在外头晃悠……”
崔婧文满脸通红,怒道:“放肆!”又道,“你们是西城兵马司的?好,我记住你们了!”
“算了算了。”几人说笑归说笑,可到底没有摸清楚崔婧文的身份,“两个女人,也翻不出浪花来,走吧。”
一行人嬉笑着走了。
崔婧文咬着唇,唇瓣被她咬的血肉模糊,今天受的所有羞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好,没有再闹腾。”连翘松了口气,背着崔婧文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宜春侯府的侧门口,已近半夜,门外只挂着一盏灯笼,门紧紧合着,连翘敲了门,过了一会儿里面有婆子开了门露出一条缝看着她,“大半夜,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没看到是奶奶回来了吗。”连翘猛然去推门,那婆子一个激灵顶住了门,道,“世子爷刚刚说过了,要是奶奶回来,就请奶奶回娘家住几天,他不想看见你。”
“不可能!”连翘怒着拍着,婆子就皮笑肉不笑的道,“奴婢也是奉命办事,这要是开了门一会儿世子爷可不会饶了奴婢,奶奶和连翘姑娘有什么话明天找世子爷说吧。”话落,砰的一声关了门。
崔婧文依着墙,软软的跌坐在地上。
她回娘家去……这么晚回去她以后还能在家里立足吗。
这世上,还有她崔婧文立足之地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奶奶。”连翘抱着崔婧文低低的哭着,“世子爷不会的,他对您那么好,他不会不要你的。”
在今晚以前,她还有信心挽回颜显的心,可是现在,她没有了!
“我们怎么办。”连翘哭着道,崔婧文靠在门上好一会儿,才惨笑了一声,道,“我们去杨府!”
崔岩显然信了崔婧语的话,那么现在她只有最快去争取外祖父的支持,告诉他们,崔婧语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是被顾若离威胁蛊惑的,来诬陷她的。
有外祖父在,她想再重回宜春侯府,不是问题!
“好。”连翘扶崔婧文起来,发现她身上都是血腥味,惊恐的道,“奶奶的你的伤……”
崔婧文隔着棉袄摸了摸:“先去吧。”她趴在连翘背上,两人下了台阶,没走几步连翘打了个趔趄,两人在地上摔翻了几个跟头,崔婧文的手肘和脸上蹭破了皮,连翘膝盖如同碎了似的针扎的疼,她爬过去喊道,“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崔婧文悲从心来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老天不公,不公!
两个人坐在街上,方才那一队巡夜的人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看见他们哈哈笑了起来,道:“宜春侯府也真是少见,将他们少奶奶关在门外头。”
“我们走!”崔婧文撑着起来,两人一路去了杨府,敲了门婆子见是崔婧文骇了一跳忙请她进去,又派人去通知杨夫人。
崔婧文在外院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杨夫人身边的妈妈出来,客气且疏离的道:“姑奶奶,夫人说时间太晚了,您去客房先歇一夜,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崔婧文一怔,杨夫人从来不会这么和她说话的,她紧张的问道:“祖母病了吗?”
妈妈回道:“天黑前静安县主带着一位姑娘到家里坐了一会儿,后来夫人就说不舒服,连晚膳都没有用。”她话落,又道,“姑奶奶先去歇着吧,明儿再说。”
顾若离,你断我的后路!崔婧文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
顾若离和崔婧语对面坐在长桌上,崔岩和马继坐在旁边,崔婧语道:“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闻音的,我可从来没有露过脸。”
“是啊,我来了这么多次也只是怀疑了一回而已。”马继点着头,“你藏的太好了。”
关键是,他们没有人想到崔婧文会变成闻音,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堕入风尘太匪夷所思了。
顾若离是崔婧语到京城后的第三天知道的,而闻音阁也是她帮着宣传出去的,就等着这一天,就如方朝阳所言,这个画面太值得让人期待了。
“不是我发现的。”顾若离回道,“你进城时吴先生的人就看到你了,赁宅子住进来你想瞒也瞒不住。”京城虽人流大,可哪里住进来新的住户还要登记造册的,若有心想查到很简单。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崔婧语笑眯眯的道,“不过这事儿就结束了,咱们银货两讫,你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为霍繁篓吗,顾若离问道:“他还在扬州吗?做什么?”
“不知道,我在扬州只见过他一次,偶尔雷武来看我一次,其他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待在那边的。”崔婧语拨弄着茶盅露出落寞的样子,“他看上去很忙,大周各地的在跑,至于做什么事他一个字也没有和我提。”
顾若离没有再问,起身道:“你们说话吧,我回去了。”话落,朝崔岩点了点头,道,“告辞!”
“我送你。”崔岩站起来随着她出门,顾若离回头看他问道,“是想问我什么时候收手?”
崔岩尴尬的点点头:“郡主中毒的事我很抱歉,你想报仇我既没有提前发现就不说马后炮的事,但是我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想知道,顾若离是不是要将崔婧文逼死,她才会收手。
“结束了。”顾若离淡淡的道,“她没有翻身的机会,就是我最终的目的,仅此而已。”
崔岩皱眉,觉得崔婧文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翻身,至少她还有娘家……作为弟弟他不能见死不救的。
“等你成亲后,你就知道了。”顾若离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欢颜和雪盏跟着她,一出去孙刃便驾着车过来,低声道,“颜大奶奶去了杨府。”
看来颜显没让她回家啊。
去杨府也没有多好的结果:“随她去吧,往后大家都没有瓜葛了,她是生是死都和我无关。”
一行人回了家中,方朝阳还没有休息,顾若离去给她问安,将晚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方朝阳呵呵笑着,道:“由她折腾去吧,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
有了因就必然会有果,宜春侯府和颜显容不下她,至于建安伯府……有二夫人和未过门的齐小姐在,一个崔岩也毫无用处。
“娘,当初崔婧语失踪时,您是不是就知道是崔婧文做的?”顾若离记得她回来时,方朝阳和她说过,说有人做了坏事……她当时以为方朝阳说的是崔婧语,后来才想明白,这个做错事的人是崔婧文。
她也没有想到,为了自己顺利出嫁,她居然想要将自己的妹妹杀了。
难怪崔婧语便变成这样。
“我听说生意很好啊,就是看不到脸大家还是趋之若鹜?”方朝阳似笑非笑,顾若离点了点头,道,“是,她也不常出来陪客!”
方朝阳觉得崔婧语很有天分。
第二日中午,杨清辉到同安堂来找顾若离,见着她他有些尴尬:“昨晚的事我听说了,语儿她……还好吗。”
“离这里不远,你去看看她就好了。”顾若离正在看一把张丙中找人做的手术刀,说不上小巧但比她们平日用的要精致一些,“她现在很开朗,若非是我去找她,她也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就是顾若离,她做了什么从来都坦荡荡的,纵然你不认同可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毕竟她为了母亲报仇也无可厚非。
“那我去看看他。”杨清辉叹了口气,想到崔婧文以前的样子,也觉得可惜,“她病倒了,伤口溃烂发炎,方才请了大夫回家去了。”
顾若离点点头,挑眉看着杨清辉,含笑道:“你不会是来请我去给她医治的吧,我是不会去的。”
“不是……”杨清辉苦笑,又道,“你忙吧,我回去了。”
顾若离颔首送他到门口,目送他走远。
“顾若离。”杨清辉前脚刚走,崔婧语就带着翠娟来了,“都怪你,你要不让我闹那一处,我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做着闻音呢,现在好了,一个个的轮番登场劝我回家。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顾若离失笑,道:“你拿钱时就该考虑到这点!”
“我不管!”崔婧语在后院坐下,怒瞪着顾若离,“你必须想办法帮我解决了这件事,要不然我就搬你们去住。我和你娘住在一起,你想想你将来会过什么样子的日子。”
顾若离能想象的到,必然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她无奈的道:“那你就将闻音阁关了,现在大家知道你是建安伯府的小姐,谁还敢去喝酒!”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崔婧语无奈,当初在扬州时她可是付了银子给一家青楼的老鸨,仔仔细细的教了她一个月,若是不开闻音阁,她当初学的也白费了。
“反正我是不回去,也不关门。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崔婧语不耐烦的看着顾若离,“还有件事,你听了肯定要高兴的。今儿一早她就病倒了,听说高烧的厉害,请了好几位大夫去看!”
崔婧语说着,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高烧吗。”顾若离想到崔婧文的伤口,她这几天可能都没有认真处理伤口,若是高烧那就很有可能感染了,除了破伤风她有办法,别的并发症她也毫无头绪。
“嗯。”崔婧语有些烦躁,摆了摆手道,“我回去了。霍繁篓要是回来找你,你记得告诉我。除此之外,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崔婧语说着,一阵风似的走了。
颜显被请去了杨府,杨文雍背着手来回的走着,听到了脚步声他才停下来,凝眉道:“人,你不接回去,打算解决?”
“阁老!”颜显在正厅挺稳抱了抱拳,回道,“事情已然如此,我再不能心平气和的待她。若勉强维持着,对她来说也并非好事。”他说着垂着头。
杨文雍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正要说话,就看到杨文治从外面进来,他问道:“病情如何?”
“不太乐观。”杨文治眉头打结,道,“这恐怕就是县主所说的伤口感染并发症,我刚刚给他用了药,还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顾若离说因为没有抗生素,一旦有并发症,他们就会素手无策。所以,一定要在处理和维护伤口上做的更加严谨周密。
很显然,崔婧文没有做到,她的伤口已经被崩裂了。
杨文治叹了口气:“我再试试吧。”
颜显听着一怔,垂了眼睛,杨文雍就望着他,道:“和离的事再等等吧!”
颜显点了点头。
外面,有婆子领着一个文官进来,此人远远的就喊着:“杨阁老!”
“蔡大人。”是户部新上任的陕西清吏司的郎中,他暂管军储粮仓的事,杨文雍望着他道,“何事找老夫?”
蔡大人全名蔡志杰,表字弘文。
“年前随军去的粮草,在合水附近被人劫了,刚刚到的消息,我家大人让我来找您问问,此事要怎么上报。”蔡大人抹着汗,太平盛世,居然有人敢劫粮草,他们没有人想到。
而且,合水还是静安县主的封地。
“老夫和你去户部看看。”杨文雍没有心思再管崔婧文的事,回头和颜显匆匆道,“此事也不为难你,等她病好了我们再详议。”
颜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