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不安稳,叶蓁蓁断断续续醒来好几次,好不容易睡着,崔维桢起身的动静又把她惊醒。
崔维桢掀被子的动作一僵,回头看向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人:“是我动作太大,把你吵醒了,快睡吧,时辰还早。”
其实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大,叶蓁蓁并非神经敏感之人,以往他起床时都能酣然沉睡,现在心里存着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用管我,许久没帮你穿衣,今日就伺候你一回吧。”
崔维桢拒绝不得,只好先去取来她的衣裳替她穿上,未几外头听到动静的丫鬟在外间请示,得到许可后鱼贯而入,叶蓁蓁看到秋枫捧来的衣裳中放着一个眼熟的香囊,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怎么了?”
崔维桢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也落在那枚青色香囊上,猜测道:“这香囊看着眼生,是你最新给我做的?”
叶蓁蓁垂下眼:“最近娘不让我动针线,哪能给你做香囊?估计是针线房的手艺吧。”
崔维桢点头,并没有多想,只是捧着衣裳的丫鬟有些奇怪,惹得他多看了几眼,秋枫双腿一颤,差点没跪下去,好在夫人不耐烦丫鬟们在屋里伺候,把人都挥退,她才没因为压力过大漏出马脚。
屋内,叶蓁蓁掂着脚尖替崔维桢穿衣裳,崔维桢怕她摔倒,双手虚揽着人,嘴里一直说着:“不过是穿衣罢了,何必让你操劳?我自己便可以。”
叶蓁蓁把香囊挂在他腰间,勉强地挤出一抹笑:“你看,我非得又懒又不贤惠,若是你不再纵容下去,岂不是要厌烦我?”
崔维桢眉头一皱,低头看去,谁知叶蓁蓁压根不与他对视,素白纤细的手指自顾在拨弄着他腰间的香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浓密如扇子的睫毛,和微微抿起的薄唇。
那股若有若无的烦躁再次在心口升起,他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曾厌烦你了?书上说孕妇容易多思多虑,你且放宽心,莫要胡思乱想。”
以前叶蓁蓁是多么骄傲自信的人啊,臭美得不行,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便尚书府的千金争夺他,她也分毫不怯,更不会担心他喜新厌旧,现在怎么变得顾虑重重了?
难道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崔维桢打定主意晚上回来要问一问丫鬟,这会儿也没多问,直接把人抱回床上,拿了被子给她盖上,轻声道:“继续睡吧,晚上下衙我再来陪你,我先去外院了。”
因为时辰太早,一般来说他早晨是不回给崔大娘请安的。
叶蓁蓁点点头:“你晚上一定要早些回来。”
崔维桢没多想,只当他最近没空陪着她,她在闹别扭了,于是脸上不由露出了笑,亲昵地捏了捏她鼻尖,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柔:“知道了,今日衙门没什么事,我很快就能回来。”
叶蓁蓁笑了笑,也没解释,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心里像是被火燎一般,焦躁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