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是一路上见到不少雪，却没怎么碰过，早就好奇了，听见娘说要出去，急忙松开手，跌跌撞撞的扑到万俟无生跟前，抱着他的腿叫道：“爹爹，雪！”

这小子已经知道，他娘就是个动嘴不动手的，还是要找爹才行。

万俟无生无奈，抱了阿凝出门去，在院子里任他扑着满地的积雪玩儿，看他冻得小脸通红，苏绾歌给他缝的皮手套.子帽子上都是雪沫子，却还是乐此不彼的在里头扑腾。

苏绾歌在门口捧着热茶看阿凝这么兴奋，暗暗摇头，南方人看下雪真好玩。

冬天日头短，很快太阳就下山了，万俟无生把还没玩够的阿凝抱进来，苏绾歌给他洗了个热水澡驱驱寒气，才带他去吃饭。

对于这些小东西，苏绾歌有着极好的耐性，毕竟当初孤儿院有不少，她从十几岁就帮着院长阿姨带这些小东西，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其实都是这样，大的带小的玩，再大一些的就帮忙照顾更小的，他们那又不是什么大福利院，有一堆人上赶着捐助，说得难听些，他们连手续都不齐全，捐款更少得可怜，除了吃饭，院长阿姨还想让他们读书，根本就请不起帮工。

不过苏绾歌的耐性也只局限在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在他们能跑能跳了之后，她就觉得他们是个大人了，该对自己负责，而现在这种思想没有半点儿偏差的应用在阿凝身上。

阿凝吃饭，苏绾歌几乎没管过，由着他自己拿勺子戳，弄得满身都是饭粒，只要不是故意弄出来的，而一旦被发现是故意，苏绾歌就会收了他的碗，让他看着他们吃。

等他们吃饱了，才会转头来管他，而这时候阿凝就会面对苏绾歌从院长阿姨那里学来的碎碎念，即便万俟无生也拦不住。

阿凝吃过几回亏，慢慢长了记性，吃饭的时候还算老实，但还是会趁着苏绾歌不注意，把不喜欢吃的东西从碗里挠出来，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用，桌子上什么不是一眼就能看见？

不过苏绾歌见着几回，知道他是不喜欢，下次也就不让人做了。

吃过晚饭，把这小子打理得睡着了，苏绾歌才在书房里画她东西，她最近想到个好东西，可以画出来，问问红瑚怎么绣，自从阿凝会爬来爬去捣乱后，她就没怎么碰过针线了，怕一不小心扎着他，不过好歹学了些皮毛。

万俟无生看她画画，却看不明白她究竟在画什么，只觉得这图形很是有些奇怪，好像是这样，又好像是那样。

“小绾画的是什么？”眼看着苏绾歌画完收工，万俟无生皱眉问道，然后不出意料的听见她的笑声。

“万俟公子您也有看不懂的东西？”苏绾歌得意的凑到他眼前，水润的眼眸弯成刚出现在天边的月牙，显然能有个考住他的东西，很让她高兴。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当然也有看不懂的东西。”万俟无生笑道，不客气的把凑到自己面前的人儿揽进怀里，也不管案上那张奇怪的画，亲着她耳际低声道，“小绾，阿凝睡着了。”

苏绾歌：“……”

压根没机会在万俟无生面前炫耀自己知道他不知道的事，苏绾歌恨死这个家伙了，她找点儿平衡容易吗，一点儿机会也不给，简直该死！

苏绾歌一早就不高兴，万俟无生已经习惯她别扭的性子，只是今天还没来得及让阿凝去哄她，外边就有人来了。

来的是万锦笙和楚恒意，苏绾歌是头一回见着这个悲催的大将军，生得高大魁梧，脸上风霜颇多，看起来不像楚恒钧那样温润，更多的是杀伐之气，万锦笙在他身旁简直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小鸟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