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淑妃让珍珠带路，苏绾歌当然明白，淑妃这是想戳穿她的谎话，淑妃不也提了，前次她闹得国主和万俟无生不欢而散，国主怎么还会想见她？

听到珍珠的话，苏绾歌也是想笑，但金香已经说了，她也只笑笑，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金香，莫要胡说，淑妃娘娘打理后宫，事务繁忙，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珍珠姑娘，你说是不是？”

珍珠让金香那么一说，心底正惴惴想要辩解，又听见苏绾歌这番看似在替淑妃辩解，实则字字都是不满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面上却不得不应道：“秦王妃说得是。”

宫里头的大宴小宴哪有疏忽的时候，一桩桩都要按着宫规上头的制式来，即便真有疏忽，也是疏忽了那些品阶不高的小官夫人，怎么也没道理疏忽到邺都如今唯一王妃身上来，更何况这位王妃还劳动了国主。

苏绾歌没有再说话，有些话是不必多说的，说得多了显得她小气不说，还显得她底气不足，需要咄咄逼人虚张声势。

到了南雍殿外，金香同外头守着的内侍说了声，没多会儿，林大总管便匆匆赶出来，当着珍珠的面把苏绾歌请了进去，证明苏绾歌所言非虚。

珍珠见了急忙赶回去，任谁也想不到，上回国主被气得病重，好容易才缓过来，连万俟无生都被冷落了好几天，现在竟还会愿意见苏绾歌，还是让林大总管亲自来请。

她们啊，太小瞧求不得这三个字的威力了。

一个权利财富地位应有尽有的男人，只剩下知心人这三个字没齐全，梦中的白月光，越发显得可贵，也就越难以割舍。

踏进门，苏绾歌便看见坐在上头的老国主，还是老样子，不过天气暖和起来，殿中没有再烧着碳，那股让她难受的香味儿淡了许多，也许是开窗了的缘故，他穿着黄灿灿的袍子，上头绣着精致但在苏绾歌看来十分狰狞的金龙，这样明亮的颜色越发显得他苍老。

苏绾歌上前去行了礼，这回老国主依旧盯着她看，但目光中没有了上回的挑剔，还多了几分探寻。

苏绾歌明白，他是在从自己身上寻找和万俟锦瑟相似的地方，她心底有点儿忐忑，既怕他寻不到，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从而迁怒于人，又怕他寻到得太多，她可不想在中间做那个令父子反目的红颜祸水。

“起来吧。”

所幸没跪一会儿，老国主便开口道，苏绾歌急忙起来，刚到万俟无生身旁就被他拽了下，她没防备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慌忙想要起来，刚动了下就听老国主道：“坐着吧，林谒，传膳吧。”

苏绾歌只好坐着，她觉得老国主并不是喜欢自己，而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某些万俟锦瑟的影子，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像，这就是文字表达的坏处，领悟不到。

不过这也让苏绾歌松了口气，看来她和万俟锦瑟的相似之处，刚好不多不少，足够让老国主怀念，又不至于让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真没想到她也有头顶冒光环的时候。

苏绾歌暗自高兴，听见万俟无生问：“我不是说会让人去请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心知他是明知故问，苏绾歌撇了撇嘴小声道：“那边的人都不喜欢看见我，我就只好过来了。”

她没急着状告淑妃的恶行，只说了个大概，一副不喜欢那边但在国主面前不方便细说的模样。

“你还会怕人不喜欢？”万俟无生笑问道，看起来她吃点儿小亏，很让他舒心。

苏绾歌无语，她觉得这男人应该被打死了填枯井，自个儿老婆吃亏还笑得出来，脸面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