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庄子里,楚千行已经在地牢外边候着了,看见万俟无生的身影,脸上顿时苦得更厉害,他不知道在闲鹤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表哥宁愿得罪这位德高望重的天师,也要把他抓来关着,原本还想这两日得空了去问问,哪知道今天天刚黑,人就不见了。
“表哥。”楚千行弱弱的叫了声,不敢看万俟无生的脸色。
张敏之是在三天前就被送到庄子上的,这位自然没有苏绾歌那么好的待遇,一路上灌了几碗迷.药,也不管天气如何,只管赶路就是,到达时还在呼呼大睡。
楚千行当时还奇怪,外边把这位传得神乎其神,就跟活神仙一样,可他瞧着怎么跟寻常老头子没什么区别,今天他就尝到厉害了,连个糟老头子是怎么不见了的都不知道。
万俟无生没理他,进地牢里仔细看遍,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本不是专门用来行刑的地牢,因此看不见什么刑具,除了两个火盆正烧着,让地牢里有那么丝暖意,就只有个宽大的铁椅子,上头躺着条拇指粗的铁链。
铁链看起来不是被人解开了随意扔在椅子上的,更像是被困在里头人突然消失,它们一下子掉下来了。
万俟无生皱眉,他不大相信张敏之真是凭空消失的,但地牢里没有多余的遮挡,也只有一个出口,如果不是看守偷懒,那还真就是凭空消失了,可现在夜临出手把张敏之抓走时,分明是说他不懂武功。
如果张敏之真如传言之中那么神乎其神,应该也不会被夜临抓住,反倒该是夜临吃亏吧。
“当时是什么情形?”万俟无生问道。
楚千行脸上浮现出丝尴尬,抬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这才凑上来小声道:“表哥你不是让人好生问问张天师,他究竟跟表嫂说了什么,这位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都看得透,是个硬骨头,又没人敢真对他下重手,下头就想了个法子,去花楼里挑了两个姑娘来。”
说到此,楚千行小心的抬眸看了眼万俟无生,见他脸色难看,心下越发尴尬,他也知道这主意不怎么靠谱,可人家张天师笃定他们没人敢真下手,一点儿也没有阶下囚的自觉,还整天人五人六的使唤他们。
“他们在张天师的饭菜里下了药,那两个姑娘进来多大会儿,外边就听见铁链响动,却没有人声,有人进来查看,才发现张天师不见了。”楚千行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两个姑娘也晕了过去。”
万俟无生听楚千行说完,一句胡闹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那两个姑娘呢?”
“救醒了关着呢,我这就让人带她们过来。”楚千行急忙答道,这两个可是亲眼看见张敏之是怎么不见的,他当然给留着了。
很快,两个衣裳单薄的姑娘就被带了过来,两人脸上都是恐惧,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浑身颤抖,下来时还险些从台阶上滚下来。
“你们晕过去之前看见了什么?”看见两人,楚千行便问道。
这个问题先前楚千行已经问过了,两人也不敢抬头,慌忙照着实话又说了遍,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意思还是讲清楚了。
万俟无生听完看了眼楚千行:“都处理了,明天自己回悬口关去。”
楚千行一听万俟无生要赶自己走,立刻就急了,急忙给其他人使了眼色跟上去:“表哥,这也不能全怨我啊,谁知道这个糟老头子跟耍戏法似的,神出鬼没,能从地牢里头消失不见。”
“所以你就想出来这么一招?你就不怕人老了受不住刺激,死在你手上?”万俟无生冷笑,他是让人审问张敏之,不是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