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亮时,孔晟才离去,姚簌簌叹口气,似乎在为两人这般偷偷摸摸的不高兴,孔晟却明白她是在担心这般下去,小姐的秘密迟早会被万俟无生抖露干净。
“再过些日子,我叫人来提亲可好?”孔晟低声说道,也许是整日对着炉子的缘故,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但又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
姚簌簌转了下眼珠子,白嫩的胳膊搂着孔晟的脖子笑道:“好啊,不过聘礼少了我可不答应。”
她的呼吸卷过脸颊,柔柔的温暖,像是昨夜她的身子,孔晟脸上露出些窘迫:“不会,不会少,给簌簌你的不会少。”
他一再强调,像是怕她不信,姚簌簌凑得更近了些,似近还无的贴着他的唇:“我知道你不会。”
两人缠.绵了会儿,孔晟便真的走了,趁着天没亮从另一条路
出了竹林,顺着大道回城,守在屋外的夜临松了口气。
姚簌簌看着空落起来的房间,手掌贴着肩头,方才孔晟在她这里说,别怕。
真是个好笑的男人,她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不过就是一死,有什么值得怕的,当初他们知道小姐身边危险重重,却依旧愿意留下来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不过若是能死在一块,便当是此生最好的。
天一亮,万俟无生和楚千行便受到夜临送回来的消息,知晓姚簌簌有个姓孔的相好,在城南开了间挺大的打铁铺子,光学徒就有十几个,时常接府衙里的活儿。
这么说来是个能打造兵器的铁匠。
楚千行还没想明白,万俟无生已经道:“一会儿去过苏家,你去他铺子里看看。”
“表哥你不去?”楚千行问道。
“苏大小姐病了这许久,我也该去瞧瞧,怎么,你也想去?”万俟无生问道。
楚千行急忙摇头:“表哥你自己去吧,谁知道那只老狐狸会不会真弄个出天花的丫头塞在苏绾歌院里,我才不去。”他可没表哥那份本事。
“顺便带苏玫香去。”万俟无生又说道。
“为什么?”楚千行一愣,话已经问出口,上回他带人家姑娘上街,如果不是他爹面子大,苏明煊只怕都让人将他打出来了,哪容得他去送礼赔罪。
虽说苏玫香在苏家无足轻重,可他那番作为到底是折损了苏家的颜面。
“你和醉花楼惜云姑娘昨天泛江垂钓共享佳肴的事,现在江左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苏老爷还没拿你问罪,你道是为何?”万俟无生问道。
楚千行悻悻的呵了声:“知道了。”不就是等他上门嘛,但又奇怪,“表哥你说怎么就有这么胆小的人,她那个生母胆子也不小,心眼也多着……”
话没说完,万俟无生便看过来,目光中倒没有别的意思,但楚千行心下越发觉得悻悻,声音也没了。
“也许正是生母强势,她才那么的胆小。”万俟无生说道,楚千行一愣,心下思量了番,隐隐明白过来,摇头将那些杂念都赶出去。
待两人出门时,吴管事却急忙赶出来,交给万俟无生张纸条:“表少爷,那边刚送来的。”
楚千行闻言诧异,昨日不是刚送来了信,怎么今天就又来信了,那边自然是指烈山城。
万俟无生看完纸条,递给楚千行:“你说她是能未卜先知,还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来源?”
到目前为止,苏绾歌在江左的人手,如果没有错的话,他们算是已经掌握了三个,再多应该也多不到哪儿去了,可这三人并未有异动,且从前边送给苏绾歌的信来看,这三人并没有别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