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那里出来,织锦还有些恍惚。
今天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实在让她措不及手。差点没以为是在做梦。
木槿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低声安抚道:“明郡王和皇后都是极容易相处的人,性子温和,郡主放宽心。”
想起什么,又好笑道:“皇后就是怕圣旨下的突然,郡主会受到惊吓。想着找郡主来,让郡主放松一下。看这样子,倒是适得其反。”
织锦愣了愣,皇后找她的目的竟是这个。
织锦不好意思道:“让木槿姐姐见笑了,辜负了皇后的好意。我也不是惊吓,只是太过突然了。”
织锦解释了句。
木槿理解的点头,“郡主已经很好了。换做谁,乍然被赐了婚,怕是还不如郡主冷静呢。”
两人说着话,前头走来几个宫女。为首的那人,织锦认识,是温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画眉。
织锦头又疼了,她可不相信这么巧,别院这么大,都能遇到。
对方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画眉迎面走来,先是给几人行了礼,然后才道:“木槿姐姐,我们贵妃请安乐郡主去说说话。”
织锦心说我和温贵妃有什么可说的。正愁怎么才能拒绝。木槿先开口道:“这可不巧。皇后刚吩咐了,郡主陪她说了许久的话累了,让我送她回去好好休息呢。”
“想来温贵妃那边也没有什么急事,不如等下次?”木槿一脸的抱歉,语气却不容置喙。
画眉为难,“可贵妃那里,要让我务必接到郡主。”
画眉咬重了“务必”两个字。
木槿笑容和煦,“画眉妹妹回去原话告诉贵妃,就说是皇后的意思,贵妃不会责难妹妹的。”
木槿话里的意思明显,贵妃再大也大不过皇后去。
画眉心下暗恨,还想说什么。木槿已然带着织锦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天色不早了,我先送郡主回去。有什么事,让贵妃和皇后去说吧。”
画眉站在原地,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整个后宫中,哪怕皇上那身边伺候的宫女,遇见她都是毕恭毕敬的。唯独皇后身边的,特别是木槿几个大宫女,从来不会卖她半点面子。
画眉心中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宠贵妃不错,一般的事情都会顺着贵妃的心意。可真要是和皇后遇上,大都会偏向皇后。更很少当众落皇后的面子。
虽然私下里,皇上都会补偿贵妃很多。但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平时巴结着温贵妃,一旦和皇后有关,就开始装聋作哑了。
温贵妃为这发了好几次的火。
画眉没接到织锦,只好回去原样给温贵妃复述了一遍。
温贵妃气的不行,可她清楚,这么点小事,就算跟皇上说了,也没什么用,连上眼药的作用都起不到。
只能暗自在心下又记上了一笔。
织锦那边,木槿怼了画眉,替她挡了一次,虽说早晚都要见,躲也躲不过,不过能拖一天是一天啊。
织锦高兴之余又有替皇后担心,“这样不给贵妃面子,会不会不太好?”
“郡主不用担心。贵妃再得宠,这后宫的主人还是皇后。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郡主受了委屈,只管来找皇后。”
织锦心下划过一丝暖意,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郡主府,织锦还记得柳氏说的话,正想去秋水居。
柳氏先派了梅兰过来,说织锦跑这一趟,应该累了,让她回揽月楼歇歇,有事明天再说。
织锦还想说自己不累,可以先去把话给说了。
梅兰就悄悄告诉她,自织锦走后,柳氏一直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织锦算是明白,不是她需要休息,而是柳氏还在犹豫。
这也让织锦心里跟被猫爪挠了一样痒痒,柳氏到底要跟她说什么,如此犹豫不决。
织锦是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
柳氏还在纠结,她便给足够的时间。
等到柳氏真正下定决心告诉她时,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迟。
赐婚的圣旨一下,顿时闹的沸沸扬扬,几家欢喜几家愁。
只是愁的人,明显比欢喜的人多。
替这门亲事发自真心高兴的,只有诚王府一家。而愁的人就多了。
织锦自己都是半喜半忧。
别提常家、康顺伯府、温贵妃那里。还有之前想着入赘郡主府飞黄腾达的许多小年青了。
宁怀景明郡王的身份爆出来后,最后悔的就是沭城的这些姑娘小姐们了。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硬生生被她们自己错过,又便宜安乐郡主了。
怪不得人家能做郡主,眼光好呀!
特别是那些一心以为宁怀景是来投靠诚王府的穷亲戚,多次私下言语鄙视的姑娘们知道真相时,肠子都快悔青了。
心情最复杂的就是赵静瑶了。
暗说织锦的婚事定下了,不可能再和宁怀奕有任何瓜葛,更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赵静瑶该高兴才是。
可赵静瑶发现,自己反而越发嫉妒织锦了。
初见宁怀景时,赵静瑶也动过心思。宁怀景人品相貌俱佳,年龄上比宁怀奕更合适她。
只是查清楚了宁怀景的“身份”,不过一没落旁支,赵静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堂堂康顺伯府嫡女,如何能低嫁给这样一个无名之辈。
如今宁怀景的身份揭晓,赵静瑶说没有一点后悔那是假的。
这也就罢了。偏这关头,皇上给两人赐了婚。
让赵静瑶有种,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耀被别人半道抢了的感觉。
织锦要是织锦赵静瑶是这想法,估计得冤枉死。
有的人就是这种性格,似乎天下所有的好事好东西,都得是她的。
其她人怎么想,织锦暂时是没心情知道的。
她今天也挺心累的,织锦想着早点睡觉,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迷糊着要睡着的时候。窗户又是“咯吱”一声。
织锦心下一个激灵,被惊的睡意全无。
然后就盯着面前一脸无辜表情的宁怀景咬牙切齿,“你又来干什么?爬窗户爬习惯了不成?我这是二楼,也不怕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