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走上几步,风忆尘又是一个挡身完完全全护住了桌上的锁妖塔,任由如何说都屹然不动、绝不躲开。
“我说过了,她不是君拂,绝对不是。”他将手挡在左右,不允许任何的窥探,“您和大帝都是误会了,如何能够仅凭一丝不确定的魔气就断然下定夺?”
想起前不久虎视眈眈的几人,他的眸色愈发沉郁了。若是知晓一次祭拜先祖会带来这么多的事端,说什么也定会推迟些时日再去。
“你说她是你的妻子?”伏羲并不被轻易糊弄,紧紧盯着他凤眸就是一顿审视,“既然你说她是朴白人,木府的木淋汐。那为何这锁妖塔还能关得住她?这魔气又是如何回事?”
这么多疑点重重,他就不相信风忆尘能够全部掩饰过去,即使真的有了借口,可到底君拂那独有的强大魔气定然不会错。是与不是,到时候抢过来便知。
素来点子多的他顿时脑中有了无数个计划,可奈何风忆尘并不知他的性子,在一个又一个接连的发问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岂会不知眼下要想再瞒天过海如何之难,可却不甘心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画无骨、阡陌两人,当前又迎来了一个伏羲。
“殿下,您是不是,未免管的过宽了一些?”礼数虽在可少了几分和颜悦色,显然现下的他在极力压制怒火,“我敬您七分,还请您莫要得寸进尺,连三分礼尚往来的礼数都不知道了!”
“我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见他避而不答且还用规矩压上一头,伏羲亦是有了些愠怒,本就不适合斡旋作战的他眼珠一转,打算言语谈不拢干脆硬抢过来再说。
“放肆!!”
风忆尘只见身前的人影倏而不见踪影,只留一道疾风从面上一扫而过,心中顿时一凛大喝出声,雷霆之时猛地出了手。
他手臂力道收紧,攒住其出手的手腕发怒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再我眼皮底下强抢不成?!”
“我就是要抢了,怎么着?”
伏羲从来都未失顽劣一面,眼下被彻底刺激尽数显露无遗,感受到手腕处的疼痛不禁一阵龇牙咧嘴,那股子气冒得更使劲了。
他未被束缚住的左手掌心一个翻转,搅起无数神力波动萦绕在指尖,待咒法成后毫不犹豫地往前一拍,蕴藏的强力攻势就往风忆尘身上招呼过去。
“我看你定是对我有所隐瞒,否则又岂会这样遮遮掩掩,小偷小摸似的,半分无光明磊落的气节!”
“我风忆尘自接任蓬莱洲一方地界后自认为对你们神域,对你、对现任天帝礼数有加,从未越界!可为何竟然会被你们咄咄逼人到如此地步?!莫非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不成?”
“少废话,你要么从实招来,要么给我躲开!甭说这么多无用之话,要打我也奉陪到底!”
伏羲见他屡屡用规矩压人一头,心里早就暗有不悦了。眼下都动起手来还不肯说出实情,仍旧摆弄这虚无用处的一套说辞粉饰太平,未免当自己太好糊弄了一些!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抢过锁妖塔一探虚实,其他的等过了这儿时候再说!反正自不周山顶以后,自己就卸下了神域职务,也就是一方闲散仙人罢了,谁也拿不得他来做文章!
“废话少说,这锁妖塔你交还是不交?”
“滑天下之大稽!锁妖塔乃我蓬莱珍宝,岂有随意给出的道理?”
风忆尘不怒反笑,周身凛然的寒气直直席卷整个殿内,仿若温度都陡然下降了几分,全然充斥着冷凝跟僵滞。
他几个左右格挡将伏羲探来的神力皆打散化解,感受到蠢蠢欲动的落尘剑不断放着光芒,一个呼喝就将它召唤于手中,有了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铿锵”的利刃刺穿声屡屡作响,局面彻底没了再商议的余地,两人谁也不妥协,谁也不肯退让,只剩下无数的冲突交锋在屋内留下深刻的痕迹。
塔内的木淋汐从一开始就静心聆听一切,目过之处除了刺眼的金芒,压根无法用灵力探知到来者是谁,只能凭借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去猜想,一一去核实。
眼下这人应该是来救自己的,恐怕于自己更有利才是……
她跪坐在塔的地上,心思不断翻转没个停歇,比起这样漫无天日的被关着、无数烈焰烘烤着、整日整夜被折磨着……她更希望来人能够一举将锁妖塔抢过去,没准还有机会再逃出生天。
算盘珠子打得不停作响,她眼珠一转连忙开始敲击壁岩,不停开口呼唤道:“这位公子,快救救我!!我不久前觉醒了魔气却被强行关押进了锁妖塔,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是君拂,是君拂呀!”
“阿朴!!”
风忆尘大感震怒的回首厉喝,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发声亲口拆台,想要再阻拦已是来不及了,又气又急,整张脸沉重到不行。
“你这到底是为何?!”
他的义愤填膺并未激起木淋汐半点波动,仍是一个劲拍打锁妖塔的内壁,传出阵阵闷哼作响,伴随着不停的求救声一下子惹得伏羲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风忆尘,我看你还想如何狡辩!”
他趁前方的人一个闪神大意间,神力顿时凝聚出一方绳鞭,随着心念的转动几个来回缠绕住了整个锁妖塔,大喜之下正想拉扯动作,好将它纳入怀中。
“怎么回事……?!”
还未松下一口气,只见整个锁妖塔光芒大作,桌上的结印图腾显出于形,阵法来回旋转,这强烈的波动激起无数漩涡气流!所有椅子、窗户还有紧闭的大门都被风压吹得东倒西歪、来回作响。
“不好!”
正在大厅中打坐调息的风玄猛地睁开了眼,眸中全是精光凛然。感应到自己设下的阵法被无故惊动,急忙收了凝神静气的心思,一个闪身就冲出了玄关。
“前辈!”
他一出去就碰上了同样被惊动的木然风,亦是凝重着神色,脚步匆匆,眺望着南面一阵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