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姑娘同意了,木然风又还有何理由百般阻挠?到时候他还不是得亲自布嫁妆送人上花轿。”
他不以为意,既然有了争取突破的机会,过程一切抛开不提,结局是称心如意的那才是再好不过。
风玄的观点非常直接,不会再去考虑旁的,一旦心中有了第一决定,那么只会以这一步为方向朝前走,没有风忆尘的左右顾虑。许是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想要听听看父亲的建议,父亲的看法。
“可是,我又该如何争取,让阿朴能够同意……?”他不禁回想起昨日二人的谈话,很明显的,她依旧踌躇,没有决定,“不管我如何问,如何争取,阿朴给我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晨间的太阳自地平线缓缓升起,漫无边际的橙色暖光自上而下照耀在广阔无垠的沙漠戈壁之上,没有云层的遮挡,仿若天空与大地都融为一体,相应相称。
这场从深夜就开始的谈话,直到迎来了晨曦都未曾见分晓,风玄见他如此苦恼的模样,便知这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出抉择了。这小子哪里都不错,就是这万事周到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姑娘是否还在府邸?”
“在的。”
风忆尘不明就里,可却仍旧选择回了声:“她现在与木兄都在府上,不日等我下了决定就要回长洲了。”
“我跟你回府上一趟。”
闻言木淋汐仍在府邸,风玄眸子一眯,不假思索道:“我亲自跟她谈谈,说起来前几日也是匆忙,没能好好聊一聊。”
既然他有了想要结为道侣、终生相伴的人,这一趟不管以何身份,都要去见见那木府二人,说不定能有转机。
“走吧。”
不待风忆尘发问,风玄已然有了主意,随意招呼一声后,便起了驭风咒,率先飞上了半空。
“父亲!”
“吼——!”
石兽的震天嘶吼跟风忆尘呼唤一同响起,却又得不到回应。见人影愈行愈远,连回首都未曾,徒留一人两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本想今日过来跟父亲讨要意见,结果谁知道竟惊动了他老人家二次出关,听方才话的意思这是要去找阿朴吗……?
风忆尘心头千转百回,压根不得其解,可见人影的黑点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内,来不及多加思索,匆忙地跟了上去。
“石兽,好好看在石洞门口,切莫讨厌乱跑。”
不放心的叮咛一句,随后人也跟着上了半空,驭风急速地往回赶去。
“吼——!”
被落下的两头石兽焦躁的刨地,却又别无他法,只好匍匐一坐,重又守候在了石洞两边,闭眼小憩。
再说这边的蓬莱府邸,木淋汐正当在卯时醒了过来,本就没睡踏实夜里一直心事重重,此刻端着下巴坐在桌边,怔怔出神。
紧闭的门扉突然被一阵狂风破开,力道过大的打在两旁墙面上,她被突然的惊动声吓得一声轻叫:“呀!”
捂住心跳加速的心口,一眼望去竟见一抹人影站在门外,她收敛起所有脑海中的回忆思绪,匆匆忙地站起了身:“是谁呀,大早上的——”
在瞧清楚来人的面孔后,木淋汐疑惑地眨眨眼,很显然对早早赶来的风玄一无所知。
“你好,请问你是……?”困惑不解的轻皱起眉,难掩戒备。
“我是风玄,风忆尘的父亲,之前你我见过一面,不过当时的你昏迷不醒,所以不认识我。”
漠然发声,对她陌生的打量不加在意,待自我介绍完毕后,说:“我能进去跟你谈谈?”
他不亲和的态度让木淋汐有些抵触,可这跟忆尘四五分相似的眉眼又让她不得不多加在意,即使仍有疑虑,还是礼貌甄首,道:“风叔叔,您进来吧。”
“恩。”
待人大步跨进屋内后,她将敞开的门扉重又虚掩好,只余一道人身宽的缝隙留在那儿,才回了首:“风叔叔,您坐,我帮您沏好茶。”
对这位冷淡的叔叔,她在当时忆尘口中诉说起的事态中有了初步的认识,虽仍旧有些发怵可还是客气感激的。
风玄见她乖顺斟茶的样子,臻首低垂一派恬静,心里些微的不满也跟着冲淡了。接过递上来的茶盏,他柔了脸部轮廓,问说:“近几日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好些了,还没感谢风叔叔替我把脉治疗,解了封印。”她杏眼弯弯,笑得开心,“忆尘都把事情跟我说了,当时如果不是您,恐怕我现在还没醒呢。”
木淋汐说罢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挺直了后背端正了坐姿,一派乖巧的模样。
风玄见她紧张,心下失笑,难得主动开解:“是不是我太严肃了,让你有些害怕?别这样绷紧了脸,我对你没有恶意。”
如若不是为了那小子,恐怕今天他也不会过来了,从未与小姑娘单独相处过,现下这架子分寸也不知该如何掌握。
他轻咳一声,问:“你身上的封印一事,可知道一些具体详情?是谁所下你可有头绪?”
木淋汐一个晃神又想起了那双眸子,在所有突然忆起的回忆中,场景可以褪去,周遭喧哗可以淡去,唯有那双望来的眸,至今仍旧悸动。
她闻言,愣愣地摇摇头,杏眼懵懂凝聚不出光点:“不知道……”
是啊,那道封印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它跟那些记忆到底有没有关联……?想不透,猜不透,她脸上愁云惨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风玄一直斟茶饮茶,无声打量。这姑娘眼神澄澈,坦率直言,倒不是什么心思颇多之辈。心下有了掂量,这才将最后一丝的忧虑全数打消,放了心。
“那道封印之事还需从长远考虑,一时间得不到线索也不必着急。相信一切都会随着时间不攻而破……”他虽语气淡淡,安抚意味倒十足,“且放宽心,莫要让忧愁占据了自己太多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