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汐她醒了!?”
残溪还未反应过来,倒是木然风先发了声:“她到底出了何事?今天我必须弄清楚!”
他长袍一震,修炼了积累的威压在这一刻爆发开来,不留一丝余力。强大的气流波动让三人脚下都乍起了呜呼作响的狂风漩涡。
残溪剑感受到从脚下传来的震动,这才知道他是动了真格,连忙上前阻止住下一秒的攻势。
他狠狠钳住人的手腕,强行用剑气压住了灵力躁动,道:“你疯了吗?这座府邸可不是铜山铁壁,能让你这样乱来的!”
木然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被禁锢,可谓恼火至极,心里愈发不耐可。
“淋汐是我的妹妹,为何我不能见!”他声音洪亮,没了沉稳,“残溪,我敬你是前辈,是木府忠灵,也请你体谅我,让开道路让我进去!”
不然,只能强行突破了……!
残溪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决绝,便知今晚若不如人意,只怕这府邸都不得安生。
他大为苦恼,烦躁的将一头银发抓成了鸟窝,咂声道:“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一个个都跟臭石头似的,讲不通!”
唯恐现下的动静打扰到木淋汐的修养,这声音还刻意降低了几分:“你进去吧,只准探望,可别冲动带她跑。”
残溪甩下他的手臂,对身后一直站在门口不语的风忆尘挥手示意让人进去。
木然风没了两人的阻碍,这才收起满身的修为波动,衣袍一撩大踏步进了屋里。
“前辈,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风忆尘难掩担忧,想起方才那人的激动情绪,一时之间害怕他会对木淋汐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想的过深,残溪上前一拍他的肩膀才回了神。
“放心吧,他对主人的关心不是假的。”知晓他心中不安,残溪安抚道,“只是突然寻回她的踪迹,人一时间有些激动,平日里他还是很稳重的。”
这番话并未完全抚平风忆尘的忧虑,可到底还是无法阻止,只能暗叹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这萎靡不振的模样让残溪看得十分不顺眼,长臂一伸就大大咧咧的垮了进去。
“走吧,既然主人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力道不轻,钳制不放,“有你我在旁边看着,不会出事的,你也能放心。”
“恩。”
风忆尘心想也是如此,两人便齐齐走近了房间内屋。
一进去,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被烘烤熏染得暖洋洋的屋子,驱散了黑夜骤降的寒冷,逐渐回了温。
残溪脚踏柔软的地毯,望向床榻边嘘寒问暖的木然风,戏谑之色一闪而过。
“你看,我说对了吧。”他用手肘拍拍风忆尘,好整以暇道,“我说过他这人只要一对上有关主人的事情,就十足十的是个软心肠。”
风忆尘只是几眼,就心下有了数,这悬挂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又是拿脉,又是渡灵气的,看来这人是真的对阿朴很好,这也怪不得方才情绪激动了……
他松了神色,温和回应道:“是我多心了,他是个好兄长。想必若阿朴真的回了木府,也定不会吃亏的。”
“那是当然,我护着她,谁敢造次。”
残溪毫不犹豫的开了口,很显然对自己有能力协助、保护木淋汐一事,是十足的信心。
他自古就是木府守灵,历代主上的手中宝剑,每一次的打斗斗争,又岂能少得了残溪剑的陪伴?
风忆尘明了以后,这才收了声,放了心,不再开口。
两人皆默然不语,坐在椅子上斟杯推盏,时不时去注意床榻前的情况。
这边的木然风,打从一进房间就对这暖意融融的房间布局粗略一扫,心下的揪心少了一半。
不管是水曲柳静心打造的缕花床,还是这点燃的香炉、厚实绒绒的地毯,一看便知是花了不少心思。
有了底,他也放心许多,不住打量靠床假寐的木淋汐,柔声道:“淋汐,你若身体有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说罢后,木然风仍旧不安心,还想再渡些灵力给她护体。
木淋汐见状,连忙制止住他。虽面色还有些憔悴,可到底没有孱弱到弱不禁风的状态。
她莞尔一笑,柔柔地打趣道:“兄长,干嘛啊,你这样好像我身患不治之症,回天乏术了似的。我哪有这么严重,放心好啦。”
说也奇怪,自从上次鞭刑伤重后,她这时刻感觉脑袋昏沉、意识一片模糊的状态好了不说,四肢还倍感有力、精力充沛。
木淋汐的想法,木然风不得而知,只是在听闻她这没遮没拦的话后,详装恼怒。
“不许胡说!好端端的,说这些不积极的话做什么!”
他虽不信人族那一套的封建迷信,可到底是人刚醒,哪有这样诅咒自己,听不顺耳的话。
木淋汐被训斥,也不害怕,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女儿家的姿态尽显。
“我知道啦,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什么。”她嘟嘴抱怨,不开心道,“难得这么久没见到你了,也不知道夸夸我。我可是想你、想木府想到半夜都睡不着。”
风忆尘在旁听闻此言,手上动作一顿,不由回想起在孤人岛的夜晚,她抱膝出神,神伤不已的背影。
原来,是想家了……
他无奈一笑,摇摇头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在今天又认识到了她不同寻常的一面。
这完完全全放下忧虑戒备,开开心心的少女家,青春俏皮的模样。
木淋汐不知自己的话竟在无形中对人影响至深,只是仍旧一个劲撒娇动作,娇嗔抱怨。
她摇晃人的衣摆,道:“别整天板着一张脸了,笑一下嘛兄长。”
说罢后,还特地双手捏颊,扮丑逗乐的模样彻底让木然风没了脾气。
都许久不见了,当初说走就走,都没个准信。本意是打算找回来后狠狠训斥一顿,结果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呀,以后总会有人管的住。”他弹指一挥,在她小脑袋上弹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