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战战,感觉下一秒就要当场**。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五六只断臂七零八落的掉在他周围的地上,富贾只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原本围观的群众,在一出事故后便如鸟兽虫鱼惊慌逃走,就连做生意的小贩都不顾眼前的面摊了,一把卷起钱袋子踉跄跑出去老远。
“你还好吗?娘……小白?”阡陌看也不看被吓得屁股尿流的富贾,召唤幽冥、怨焚两剑重又回到双手上,此时每走一步地上都会溅落起几滴鲜血。
他靠近小白,见她默默不语地双手抱紧自己不断颤抖的身子,心疼神色一闪而过。
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趁一个不注意爬出去老远,阡陌凤眸中染上腥色。只见沾了血的幽冥被他随意一挥,准头极好的狠狠将富贾的大腿扎在了大地上。
“啊!!我的腿!!”富贾疼得脑袋直撞坚硬的地面,不一会就破了皮流了血。他不断痛苦哀嚎,鼻涕跟眼泪糊了满脸。
阡陌这才心里舒坦了几分,上前单膝跪地将蜷缩的小白搂入怀中,趁她仍旧晃神之时一个用力扛起,两人在骤起的灵力漩涡中凭空消失了身影。
而幽冥在最后一刻旋转剑身,状似无意的挑断了富贾的脚筋,在他痛晕过去后,被阡陌召了回去。
药平,竹林深处小院。
原本空旷的院落处突然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搅起了地上许久未打扫而铺满的竹叶叶片四处飘荡。
阡陌任由它落到肩膀处,视线一扫周围布局。见斜眼处矗立的那方木屋,他不再犹豫地扛着小白大跨步上前,肆意踹开门扉,将她放到了屋内唯一的床榻上。
“还好吗?”他想要抬手去触碰她的脸,却被人躲了过去落了空。
“多谢公子出手救了我。”小白强扯出一抹笑容,可眼中的疲惫任谁都能看出来。
对于在四渊城发生的一切,她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民众的袖手旁观、小厮挣脱不开的钳制、富贾可恶的嘴脸……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知道在先前就迫害了多少良家姑娘,而那些姑娘又是否有她这般好的运气……
她一边将画无骨从身上放下,一边低垂着头默默掉眼泪,即使看不到她现在的神情,可仍旧还是让阡陌十分痛心。
“别跟我这样客气,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他身侧的手握了又松,心中的思绪难以平复:“你一个人在这人族,没了画无骨的保护,以后出了事情怎么办?”
就像刚刚一样,如果他再晚来一步,或者晚来一个时辰,那富贾的手都不知道要碰到她哪里去了。
想到这,阡陌凤眸中全是锋芒,仿若尖刀般令人生畏。他在后悔方才为何不多刺几道,这样就算了真是太便宜那畜牲……
幽冥、怨焚两剑悬浮在空中,感受到他此刻非常激烈的情绪起伏,剑身也不断嗡鸣作响,凌厉的剑意不由让小白侧目。
“公子……你还有事儿吗?”她有些怯怯,方才阡陌在四渊城大开杀戒的样子到底还是让她有些害怕,再加上在魔界发生的事情,一时间纯粹的感激之情都沾染上了复杂的情绪。
如今没有记忆的她,看待阡陌就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只见了两面并不了解的陌生人。
阡陌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君拂,顿时有一种无力感从心头滋生。他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消除她的防备,让她相信他,给他保护她的资格。
收起幽冥、怨焚两剑,周身的寒气也刻意收敛了许多。他似是极为踌躇,最后才徐徐开了口:“你如今孑然一人,我实在不放心,不如我留下来,你我还能相互照应一二。”
方才匆忙一扫院落,除了一些日常需要的桌椅碗筷,连多余的吃食都没有,这样简朴到极致的布局,如何让他能放心就这样离开?
“不、不用!!”小白一听这话不假思索的立马拒绝,连声线都提高了几分:“多谢公子关心,我一个人在这挺好的,夫君也会陪着我,我们就在这哪里也不去,也不希望有人打扰。”
她深情注视着画无骨一片黑暗的凤眸,虽说知晓他此时早已听不见任何人的话语,可她还是轻声呢喃:“夫君,你说对吗?”
堂堂的魔界魔尊,偏偏在她面前败下阵来,这狭窄的木屋中仿佛让他无地自处,望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白,阡陌不禁苦笑出声:“自从那场三足鼎立大战后,你即使失了记忆转了性子,可每一世你都仍是选择他,而丢下我……”
娘亲,你究竟为何要对一个多次伤得你鲜血淋漓的人念念不忘,而对我却从未选择回头多看一眼……
阡陌能感觉到苦痛蔓延全身,他知道这番话说出口,对没有记忆的小白来说是多么困惑,可却终究还是没忍住。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掌心向上,掐诀念咒间凭空就多了一个小包裹,将这包裹随意放到桌上,肆意一笑掩饰心中痛楚:“这里面有你近几年所需要的必需品,最后一点能为你做的了,切莫再拒绝我。”
一句话就把小白下一秒的推辞堵的死死的,她咬唇犹豫了半晌,才点点头:“那小白在这多谢公子了。”
阡陌不再多说,只是隔着几步远深深注视着小白,一直到她的视线不自觉开始出现闪躲,才详装潇洒的离开。
“你多保重。”衣摆随风飘动,话中辨不清思绪。
小白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莫名升腾出一丝不忍,难以平息。
“幽冥、怨焚。”阡陌一出院落,就将自己最心爱的两把宝剑召唤而出:“我要你们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好她的安全。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
说罢,心念一动就将它们的封印解除,只见原本还是剑身的幽冥、怨焚两剑瞬间幻化成了两名男子,一名着玄衣一名着黑衣,分别一左一右的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