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必担心,爹爹不管,这件事我是必须要管的。【】”杜雪淳反过来安慰着四姨娘,她眼中闪着精光。
四姨娘的眸子一暗,片刻之后,才说道,“这件事,大小姐还是先不要管好了,若是惹恼了老爷,只怕会连累大小姐。”
看着四姨娘这幅诚惶诚恐的样子,杜雪淳心中更是愧疚。自己答应了要替四姨娘安胎,却仍然让四姨娘遭受无妄之灾,是自己失责。现在四姨娘反过来担心自己的安危。
“没事,我自有分寸。只是姨娘,这段时日,不管再怎么饿,都不能同往常一般吃了。”杜雪淳嘱咐着,看来,这府中盯着雅苑的人,还不少。这般的防护,都能让人钻了空子。
......
“可查清楚那人的底细了?”杜雪淳放下手中的茶,问着琴书。
琴书摇了摇头,“这大夫是老爷带来的,听丫鬟说,这段时日,大夫一直在雅苑之中,不曾出过门,白日里除了替姨娘请脉,就是在房中自己下棋,更别说和人接触了。”
这大夫姓程,是老爷从乡下请来的,就是怕京中人士和他人有干系,不曾想,来到相府不过一月,竟然就有了这等害人的心思了。看来,真正不干净的,是相府才对。
“哦?”杜雪淳挑了挑眉,“替我传一下那个大夫,我要会一会他。”
片刻之后。
“草民程引,见过大小姐。”一名身穿麻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跪在杜雪淳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问候着。
杜雪淳用余光打量着底下跪着的人,也没有搭话,端起茶来品了一口。
半天等不到回应,程引心中有些忐忑起来,他微微抬头,见杜雪淳生的年轻又和善,心中便安定下来,再次说道,“草民程引,见过大小姐。”
“嗯,起来吧。”杜雪淳淡淡的回答着。
程引直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生的白净,坐在正位之上。一言不发,却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不知大小姐叫草民来,可是有什么事?”程引打量着杜雪淳,问道。
杜雪淳摇了摇头,“明英,替程大夫上茶。”
见杜雪淳说话如此客气,程引的心虚渐渐平复下来,端起了一副年迈者的架子,不等杜雪淳开口,就坐在了一旁。
“程大夫,听闻你将四姨娘照顾的很好。今日叫你来,不过是为了感谢你罢了。”杜雪淳将程引的动作收入眼底,眼中的深意多了几分。就是要让程引放松下来,才容易露出马脚。
程引听到这话,头高高的抬起,“照顾姨娘的胎,乃是草民的本分,不足挂齿。”话语虽是谦虚,但是态度却没有一丝谦卑之意。
茶端了上来,程引端起茶来,杯中的茶香入鼻,让他眼前一亮。这些日子里,虽然在雅苑之中不愁吃穿,但是这么好的茶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忍不住喝了一口,“好茶,好茶,大小姐真是体恤草民。”
见程引很是满意,杜雪淳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不知程大夫家从何处,家中又有几口人?”
杜雪淳的话语一出,原本放松的程引顿时紧张起来,他挤出一个笑容道,“草民不过是乡下人士,家中.....唯有一个老母亲罢了。”
“哦?程大夫这把年纪,还未曾娶妻?”杜雪淳挑了挑眉,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却未曾娶妻?
程引的脸有些微微涨红,但仍是回答道,“草民家境贫寒,少不得要委屈了别人姑娘家,所以.....还不曾。”
说到这里,程引对杜雪淳也有诸多的猜疑,不知杜雪淳意欲何为。
“既然如此,程大夫身为医者,自当有仁善之心,为何要害人呢?”杜雪淳不慌不忙的说着这话,端起面前的茶抿了抿,面色不曾有丝毫变化。
她的话顿时让程引心中一慌,口中的茶水呛了一呛,咳嗽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这.....大小姐,可不能这样说话啊!”程引渐渐心虚起来,他在四姨娘的饮食中做了什么手脚他心中自当清楚,只是,杜雪淳怎么会知道?
杜雪淳抬眼看了一下明英,明英就将那药膳和药渣扔在了程引的面前。“程大夫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药膳和安胎药,没有人比程大夫更清楚了吧?”
明英说话就不像杜雪淳这么客气了,她平生最是讨厌这种暗里做事的人,此人若是坦坦荡荡承认了也就罢了,偏偏现在还这般嘴硬。
看到药渣子,程引自知瞒不过了,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大.....大小姐,草民不知啊!”他双眸不住的转着,额上流下了冷汗。
“不知?好啊,既然不知,那便是我冤枉你了。明英,去请老爷过来!”杜雪淳气势强硬了起来,作势要让人去请杜珩。
听到要请老爷,程引就崩塌了。“大小姐,我错了.....大小姐!草民知罪啊!”他不住的哀求着杜雪淳,想要杜雪淳网开一面。
“既然如此,你便将这事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清楚,若有隐瞒,我定然马上将你扭送到官府之中!你可知,谋害丞相府中之人,可是什么罪状!”杜雪淳现下说话也不如方才那般客气了,眼神直视着程引。
这强大的气势让程引心中更加忐忑,只不断的磕着头,将事情倒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程引在雅苑住下不过三日,就有人来找程引了。
那人扮作丫鬟的样子,让程引害四姨娘腹中的胎儿。原本程引是拒绝的,但是,那人竟然用给程引找媳妇和千两银子的报酬来引诱于他,他踌躇了几日,仍然是没抵挡住诱惑,答应了下来,只是,他不过是改了药膳和安胎药,让四姨娘发胖,至于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就看四姨娘的造化了。
听了程引的话,杜雪淳眉头一挑。看来,这人倒还不算丧尽天良,没有将事给做绝了。若是直接在四姨娘的安胎药中换一味至寒的药,胎儿就不保了。
“你难道不知,我会医术的事情?”
程引犹豫片刻,说道,“那人来的时候也提醒过我,说大小姐医术高明。只是.....草民没有当回事,认为不过是改了药膳和安胎药的方子,大小姐不会察觉出来。现在想来,是草民自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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