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只是想给二夫人一个教训,只要她承诺以后不再对自己动手,她倒是可以考虑看在云将军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你……云汐言……你……”
就在二夫人咬牙切齿不知所措时,始终沉默未曾搭言的柳家人中,忽然站出了一男子。
“三王妃果真厉害,居然连这带毒的蜈蚣都抓得住,真是非比寻常啊!”
“你是谁?”
抬眼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一身的绫罗绸缎,广袖长衫加身,腰系一蓝田玉佩。
身长七尺,眉目不端,说起话来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还不断的乱动。
十足十的一副奸佞小人相。
“在下柳氏家主柳橙!”
正待云汐言疑惑之际,小芸忙适时地上前低声提醒。
“这位就是二夫人的兄长,小姐还是小心应对吧!”
“原来是二娘的兄长啊!那按辈分,本妃该称您一声舅舅才是。”
云汐言此话一处,柳橙立即摆出了一副嘚瑟的表情,却是还没等其怎么高兴,云汐言便又冷着声音开口了。
“即便是亲舅舅又能怎么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妃还没治你个共犯之罪,你竟自己跳出来了!”
“三王妃此话从何说起?”
瞥了一眼柳橙那佯装出来的茫然困惑相,云汐言唇畔一抿冷笑道:
“我刚刚说了,二娘家舅舅最擅长制毒豢养毒物了,说的可就是您啊!这件事可是皇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要是那日在天牢里这东西咬伤的是我倒也罢了,偏偏却是我家王爷!王爷乃皇室血脉,皇上的亲子,你们居然胆敢下毒毒他,那就是犯了杀头的大罪!!”
“三王妃还真是会吓唬人。即便这毒物出自我府又怎样?每日前来铺子上买这东西的人不计其数,你凭什么断定是紫絮害了你啊?”
见这柳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副嚣张的态度,云汐言不觉冷笑了下。
“你……看不出来,柳家主还真是巧舌如簧啊!”
本以为证据确凿,今日这柳紫絮死定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跳出了柳橙这么个刺头。
就在云汐言吃瘪之时,却自门外传来了一声通禀。
“禀将军,崎赤山庄俊公子到了。”
一听说东之俊前来,云胭儿立即面露喜色,不等云书旗开口,便已冲出了殿门外,对着苏管家欢喜道:
“是俊哥哥,还不快请进来~”
“是。”
片刻后,就见东之俊长身而入,身后的随从各个手捧着礼盒。
“晚辈见过云伯父,见过二夫人。今儿大年初一,听闻三王爷带着三王妃也来了,故此晚辈特地带了些薄礼前来,还望云伯父和伯母不要嫌弃。”
“俊公子客气啦!管家,收下吧!”
为缓和下刚刚屋内的气氛,云书旗忙接着东之俊的话,便继续开口了。
“俊公子年下怎么没回崎赤山庄过年啊?”
闻言,东之俊瞬间收敛了方才无意中偷瞄向云汐言的目光,随即再次作揖道:
“前日刚刚回去过了,父亲说,年后便叫晚辈和胭儿完婚,便叫早些返京,同云伯父商议着筹办婚礼之事。”
东之俊话音刚落,云胭儿就佯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将脸转向了其母亲柳氏的方向。
“啊呀!俊公子啊~此事,不必操之过急,要不……就元宵节成亲吧!你看如何?”
闻言,云汐言不禁心中冷笑。
元宵节结婚,还不算着急?
不过……等等!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这罪可还没问完呢!不能就此罢休!
“二娘,您这嫁闺女的事还不着急,先说说您放毒蜈蚣打算毒害本妃和我家王爷的这件事吧!是你自己乖乖承认呢,还是等着本妃去请皇上的圣旨前来,你才肯认罪说实话啊?”
“阿言!方才你柳橙舅舅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光凭这些,你又能说明什么呢?再说了,这还有这么多客人在,就不能晚些时候再说吗?”
很显然,云书旗对云汐言的步步紧逼有些不大高兴了。
他也是没想到,从前那般温柔体贴的阿言,怎么忽然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样的不识大体了呢?
“父亲,您亲眼瞧瞧,这上面可是户部亲自加盖的公文印章,并不是女儿生事,而是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您要是再这样袒护的话,怕是整个云府都要被这毒妇拖累了!”
云汐言态度诚恳,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那样的目光,令一向嚣张跋扈的二夫人都不禁跟着心惊肉跳了起来。
就在气氛一度抵达冰点时,东之俊却在此时忽然间迈步走到了云汐言的身后,低头在其耳边耳语道:
“阿言,你想要扳倒二夫人,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现在你娘的死还尚未查出是否和她有关。要是她现在认罪伏诛,你可就永远不会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三思啊!”
东之俊一番话后,云汐言整个大脑的意识一瞬间便模糊了起来。
仿佛这话是刺中了本主的心思一般的,令她立即有种头晕目眩,心痛不已的感觉。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见云汐言面色陡然煞白,身侧的小芸忙关切问道。
“我……”
云汐言本想开口说自己没事。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
“奴婢扶您先歇一会儿吧!”
小芸话音刚落,一旁站定的小清便也忙跟着上前,同小芸一起,将云汐言搀扶到了洛幽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王妃刚刚中毒痊愈,不宜太过劳累。俊公子,你方才到底对我们王妃做了什么?”
秦风自然不是傻子,从那东之俊进入客殿内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便始终追随着其。
刚刚距离过远,他实在听不到这个家伙到底对王妃说了什么。
但敢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否则王妃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间就面色煞白,身体虚弱了呢?
“在下不过劝慰王妃两句罢了。毕竟都是一家人,还是要一致对外的不是?”
“俊公子这话,秦风倒是听不懂了。到底谁是内,谁是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