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可以接触到楚玦,便一口应下了。
她道:“好,我知道了。”
丫鬟们相视一笑,却是嘲笑道:“这个新来的丫头,估计是贪恋王爷的美色,这才想着留下的。”
沈长歌听后,原来她打晕的那个丫鬟是新来的,难怪没几个人认得那丫鬟的脸了。
这几个丫鬟又对着沈长歌指指点点,道:“每一个新来的丫头都是这样想的,毕竟,能够服侍王爷这样的人,那可是天大的幸运啊。”
“新来的都是这样想的,可谁又知道呢?王爷美则美矣,却不近女色,若是你紧巴巴地贴着他,反而还讨王爷的嫌弃。”
“上次有个丫头偷看王爷洗澡,已经被剁成肉酱了,你们知道吗?”
“这样类似的事情又不少,我们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
绿衣丫鬟不耐烦地看向众位,道:“好了,你们几个都跟我出来,要是让王爷听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你们都别想活了。”
“是。”
这几个丫鬟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沈长歌一个人。
沈长歌就静静地站在门后,她双手捧着衣服,等待着楚玦的到来。
在这一刻,她的心无比忐忑,期待着,而又害怕着。
没过多久,楚玦就推门而入了,他扫了一眼,看见站在侧面的沈长歌了。
他薄唇一启:“退到屏风后面。”
沈长歌立马捧着衣服,她低垂着头,乖乖地退到了屏风后面。
隔着一层屏风,沈长歌看不见楚玦那边的情景,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衣裳滑落发出的细微之声。
沈长歌缓缓偏过头去,从屏风的丝线交织处,可以依稀看见楚玦的身形。
现在,他并没有完全脱去衣服,身上着了一层白色的单衣,缓缓坐在了浴桶里面。
原来,他脱下那身宽大的红色衣袍之后,竟是如此纤瘦。
短短一年里,若非经受过巨大的折磨,体型不会消瘦如此之快。
沈长歌朝着屏风靠近了一些,眼神盯着那个小孔。
楚玦是背对着沈长歌的,他的头发散落,自然搭在肩侧,贴在他湿漉漉的后背上。
他开始伸手脱下身上的单衣,渐渐露出后背肌肤。
温热的水汽氤氲着,形成了一层雾气,挡住了他的肌肤。
沈长歌不禁揉了揉眼睛,意图仔细看下去。
她曾经见过慕珩的后背,清楚记得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
就当沈长歌情不自禁往前瞅的时候,这扇屏风突然就倒了下去。
“哐当!”
沈长歌自己也被吓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屏风如此脆弱,只是轻轻一碰就倒下去了。
现在,她整个人以及整个人内心的意图,都完全暴露在楚玦眼中。
越是紧张越是尴尬的时候,就越是得想个办法缓解一下。
于是,沈长歌脱口一句:“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屏风突然就倒了,我......我马上将它扶起来。”
对,这种时候,沈长歌就要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是屏风自己倒了,不是她碰倒了,更不是她为了偷看楚玦洗澡而碰倒的!
楚玦转身,他稍稍仰头看向沈长歌,眼睛里噙着几分戏谑笑意。
沈长歌暗道不妙,他越是眼中带笑,就越是笑里藏刀。
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然后慢慢地扶起倒下的屏风。
“王爷,我把它扶起来。”
楚玦却骤然伸出一只手,揽住沈长歌的腰,将她给丢在了浴桶里面。
温暖的水淹没沈长歌的头顶,让她有一瞬间的窒息。
这是沈长歌第二次被丢进浴桶里面,而且两次都是被同一个人这样做的,她不识水性,好不容易挣扎着、探出头来。
此时此刻,楚玦正低头打量着沈长歌,一脸饶有兴味的模样。
沈长歌刚才扑腾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楚玦的胸膛,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块冰,身体却十分滚烫。
现在,她的手就抓在了楚玦的肩膀上,刚才她一直在这样接力,使自己能够爬起来。
楚玦的眸光自然落下,看着自己的肩膀。
沈长歌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楚玦的瞳孔如同星辰琉璃一般,闪烁着熠熠光辉。
他勾起沈长歌的下巴,问道:“叶小姐深夜到访,是为了同本王共一个鸳鸯浴吗?”
沈长歌以为叶玖这张脸就和楚玦见过一次,可没想到他记性这么好,竟然认出她来了,这该怎么办呢?
她否认道:“不不不,我路过而已!”
然而,这个否认不就是承认了吗?她承认了自己就是叶玖!
而且这话说出去,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吧!就别说欺骗令人闻风丧胆的誉王楚玦了!
沈长歌低声叹息一句:“该死!”
楚玦的脸上扬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沈长歌心想,在楚玦眼里,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私闯王府的“采花大盗”吧。
这......也太尴尬了吧......
罢了,这种情况只有一计,那就是开遛!
沈长歌二话不说,她立即从浴桶里站起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了出去。
楚玦见沈长歌想溜走,冷声说了句:“站住。”
沈长歌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
她迅速推开门,连跑带跳,三步并作两步,赶紧离开。
楚玦在浴桶里抬手一扬,内力并起一股水流,直接往沈长歌后背而去。
沈长歌心想,现在楚玦不知道她是谁,出手也没个轻重,她以为他对她投来了什么暗器,就忙侧身一避,谁知撞到了门旁边的花瓶上。
她的手掌不小心擦在了花瓶的缺口处,锋利的瓷器,在她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留了些血。
沈长歌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小伤口了,她要赶紧跑,赶紧离开。
楚玦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
这个时候,沈长歌已经没了踪影。
楚玦缓缓从浴桶里直起身子,他迈了出去,走到那个花瓶边上,伸手沾了沾瓷器边上残留的血迹,血迹还有些微热的温度。
“跑得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