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
“哇~哇~”
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余生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落下。
转身冲进屋内,直接越过稳婆怀里抱着的孩子,单膝跪在锦瑟的面前。
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锦瑟,“感觉怎么样?”
锦瑟疲惫的睁开眼看了一眼余生,随即又闭上,“是两个孩子吗?抱给我瞧瞧。”说出这句话好像花光了锦瑟所有的力气。
余生从稳婆手里接过两个孩子,放在锦瑟的床头,“你看,这就是咱们的孩子,一男一女呢!”
两个小孩子,眼睛都还未睁开,粉红粉红的脸蛋儿,小小的一团。
“你们两个,真是祸害,差点要了你娘的命!”余生瞪着两个孩子,语气不悦。
“你说什么呢?”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温馨幸福的时刻,刚生完孩子的锦瑟突然大出血。
“奈何桥上,我会等你。”这是锦瑟的最后一句话。
余生拼命的摇晃着锦瑟的身体,你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你还没听见他们叫你“娘”呢。
命运真的爱捉弄人,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锦瑟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凉,脸上是死一般的苍白。
……
这世界上,很多的人看不起戏子,也看不起烟花柳巷的女子。
世人皆说,戏子无情,表—子无义。
那不是正好,天生一对。
“这个给你,活着,将你的所见所闻,到时候好讲给她听。”
清风挥手间,余生的掌心便多了两根红绳,红得刺眼,红得纯粹。
余生小心翼翼的将一根红绳戴在锦瑟的手腕,然后瞬间消失,在手腕处形成了一圈红色的痕迹。
余生又戴在自己的手上,结果是一样的。
也好,这是我们的记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余生,只爱锦瑟,我的余生都想有你。
……
“一弦,一竹,快来,吃饭了。”木屋内,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已经将饭菜做好,端上桌。
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蹦蹦跳跳的走到桌子边上。
“爹爹好!”
“爹爹幸苦了~”
余生嘴角一抽,不知跟谁学的。
还好有这两个孩子,不然这寂寥的余生该怎样度过。
“爹爹,你又该给我们讲娘亲了~”一弦小姑娘嫩声嫩气的说道。
“你别吵着爹爹,爹爹会讲的。”一竹小朋友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就你知道。”一弦不服气的说道。
“那当然,就凭我是你哥哥,我懂的比你多。”
两个小朋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让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余生温柔的看着这两个孩子,又想起了那个人的眉眼。
“小女子锦瑟,未知公子姓名。”
“在下余生,幸会姑娘芳容。”
记忆中的你,还是一颦一笑皆可倾城啊。
“爹爹,爹爹,你发什么呆呢!”一弦小姑娘的小手在余生的眼前晃了晃。
“爹在想你们的娘亲呢!”余生笑着说,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爹爹,娘亲很漂亮吗?”一竹小朋友端着脑袋,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余生。
“对啊,你的娘亲可以说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可倾国,可倾城,可倾心……”
“竹子,你是不是傻,咱娘亲肯定很漂亮啊,要不然怎么会有我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儿呢?”一弦很是认真的说道,天经地义的推断,毫无破绽可言。
余生和一竹满脸的黑线,这,这遗传的可是谁呢?
“要叫哥哥,知道吗?别老是叫我竹子竹子的,听见了吗,咸菜?”一竹伸手就像去捏一弦肥嘟嘟的脸颊,却被一弦巧妙的躲开。
“爹爹,你看,竹子老是欺负我~”一弦深知一个道理,打不赢就躲,躲不了咱就——告状,反正好汉不吃眼前亏,爹爹常说的。
……
这一生,余生活得很长,也很幸福,她为他留下了一对可爱听话的儿女。
可谓是子孙满堂,安享晚年了。
奈何桥边,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静静的站在桥上,除了这漫天漫地的红,别无其他景色。
但是女子却看得入迷,这一看,就是五十六年。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等到你要等的人吗?”湫兮再一次走上桥头,和女子并肩而立。
“没有。”女子依旧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远方。
“万一他已经很老了,你已经认不出他了,他也不再好意思走到你面前,看你容颜依旧,而自己却年老色衰?”
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湫兮,“不会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