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余生向着两人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孩子。
“你们是谁,到这儿来干嘛。”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对于这两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不欢迎极了。
余生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小孩子,“小宝,要懂礼貌,平常是怎样教导你们的。”
被唤作小宝的孩子不情愿的嘟着嘴巴,“哥哥好,姐姐好。”
锦瑟咧开嘴笑得开心极了,南景也难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看见两个穿着漂亮的人儿,很好,很和善的样子,身后的孩子胆子也都大了起来。
“哥哥好!姐姐好!”
“哥哥好!姐姐好!”
……
草屋之中又恢复了热闹闹的一片。
院子里,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感染着几人,三人围坐在桌子边。
南景看着手里的茶杯,喝着略微苦涩的白水,看着摇摇欲坠的草屋……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呢?”锦瑟同情的看着这群孩子,最大的也莫过十岁,小的也才四五岁。
余生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村里的孩子,现在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了……”
锦瑟当然知道,如果没有余生,这些孩子只能成为最低等下贱的奴隶,靠着残羹剩菜度日。
有时候,感同身受,是一种痛,相同的痛。
在这个阶级社会中,贫穷是一种罪恶。
南景没有参与对话,或许是没有相同的经历,自己就像个局外人。
“他怎么在这儿?”南景端着茶杯,看着走进来的清风。
看着清风的到来,孩子们同样兴高采烈的围住清风,伸出手讨要东西。
清风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高高举起,“别着急啊,一个一个来,都有的啊。”
“跟你们一样,前天来的。”余生倒也不拒绝这些人的到来,毕竟人多,孩子也会更高兴的。
一直到天色发青,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送走几人,一直赖在门口。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养这群孩子的?”锦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两年前吧,本就是无意之举。”
余生的声音很淡,很轻,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却听得真真切切。
南景第一个回府,进门前转过头对着余生说,“明日你来我府上,给孩子们换个环境吧。”
余生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嘲笑的声音,“收起你的好心吧,别带坏了孩子们。”
南景并没有因为余生的话而产生情绪的波动,“即使是片刻的安稳,那也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懦弱无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里走去,留下一抹坚毅孤单的背影。
锦瑟扯了扯余生的衣角,“走吧。”
好像每个人都忘了,这个花天酒地的男人,曾经是守卫和平,开疆扩土的战神。现在,国泰民安,好像他们也不需要战神的守护了。于是,岁月渐渐的遮掩了他的光芒,各种流言蜚语开始铺天盖地的向他砸去,对于他曾经的卓越功勋,人们只字不提。
夜幕降临,这次余生很主动的将锦瑟送至万花楼门口,并且目送着锦瑟平安进去。
沉重的话题,总让人的心情也变得一样沉重起来。
七月十五,家家户户都要为逝去的亲人烧纸、上香,替他打点地下的各路神灵。
这天,南景身穿一身黑色衣袍,除了腰间的一块玉佩,没有任何一点其它的装饰。
护国寺方丈早早的守在山门口,因为这一天,当朝王爷南景会来到护国寺斋戒三日。
“阿弥陀佛,老衲参见南王殿下。”一个胡须花白的和尚站在山下,对着前方的南景躬身行礼。
“方丈不必多礼,只是又要叨扰几日了。”南景同样的躬身回礼。
“呵呵……”和尚摆了摆手,“南王殿下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
远离庸脂俗粉的南景,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天的护国寺游人如织,空气中缠/绵着桂花的淡淡清香,糅杂着细雨绵绵,好似新婚别离的男女,纠/缠不休。
护国寺的后山顶上,有一尊巨大的石佛,百余寸高,巍峨而立。
有一条通往佛像的青石板路,蜿蜿蜒蜒。
路上的行人,一跪一拜一叩首,虔诚的跪拜。
行人当中,唯独余生悠悠然然的行走在一边,遗世独立。
余生向来不觉得这样的跪拜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与其这样的卑微,还不如自己尽力的去争取。
一袭白衣胜雪,衬得余生略显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