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然后又听到了卓严的声音。

“你只管实话实说，我想听实话，我想知道真相。”

卓严说的很平静，他的语气听不出一丁点愤怒来。

跟以前的卓严不一样，以前提起卓严爷爷的时候，他都会发狂一样。

可是这一次的轻声细语，还是让我忌惮，我到底该怎么回答，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是我。”

我说的很小声，不知道卓严有没有听到。

爷爷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伤害爷爷，我只知道当初帮爷爷煮了粥，之后爷爷就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我如果真的害爷爷的话，为什么还要亲手将粥送过去。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的床底下为什么要放那些所谓的证据。

那个时候我百口莫辩，我说什么卓严也不信，现在卓严是冷静了吗？他也意识到当初的事情有问题吗？

“不是你就好。”

卓严的语气忽然多了几分轻松，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让我系好安全带。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痴痴的看着卓严。

卓严正要开车，听到我的声音时候，反问着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次，你相信我了……”

我的话让卓严停下了动作，他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他会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算是还我一个公道，也算是为他爷爷报仇。

我嗯了几声，看着卓严开着车。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卓严肯相信我，让我开心，可是他当初能早点相信我的话，我们之间也不用有那么多悲剧……

如果卓严肯早点对我信任的话，或许，洛洛也不会死。

如果，如果。

偏偏人生没有如果。

“爷爷对我很重要，他忽然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

卓严忽然开口，让我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他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如果我没有理智的话，你那个时候，早就被判死/刑了。”

“我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跟你离婚，可我又怕家里人找你的麻烦，我只能跟你挂着夫妻的关系，每晚看到你的时候，我又会想到爷爷的死。”

“那段日子，我很煎熬。”

“我恨你，恨不得拿你的命去换爷爷的命，恨不得让你滚，让你离开我身边，让你永远消失。”

“可你倒好，我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你都能忍气吞声，你从来不吃醋，也不在乎我和盛子瑜到底有多亲密。”

“在徐朗出现之后，你又开始反抗着我，你无所谓我和其他女人待在一起，甚至还同意了将你肚子里的孩子交给我和盛子瑜抚养。”

“白清浅，认识你这么久，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总能来折磨我，白清浅，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卓严忽然说了这么多的话，让我一下子消化不了。

我只是听明白了几件事情，原来卓严不肯离婚，是在变着法的保护我……

他害怕卓家的其他人找我的麻烦，所以才不离婚吗？因为有这层法律关系的话，卓家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在保护我？

我并不知情……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徐朗给了你勇气，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做出很多让我想不到的事情，你学会了很多，我不知道是不是徐朗教你的。”

“你似乎很喜欢跟徐朗在一起，白清浅，你是不是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喜欢谁，为什么跟徐朗在一起的时候，你才会笑的那么开心。”

卓严再一次停下了车，他看向了我，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白清浅，你爱的人，该不会一直都是徐朗吧。”

……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卓严，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卓严这么觉得，他不是一直都不在乎我吗？怎么会知道我和徐朗之间相处的细节？

卓严表现这么反常，他到底是……

“还不明白吗？?白清浅。”

“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傻。”

“我在嫉妒，你提起徐朗的时候，你去找徐朗帮忙的时候，我都在嫉妒。”

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卓严话里的意思，是在告诉我……

他，他喜欢我？

这是真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却看着卓严皱了皱眉头。

“你笑什么，真那么喜欢徐朗的话，我就把你送进去，让你们在那里白头到老。”原来不是嫉妒。

卓严是，吃醋了。

他竟然吃醋了，原来我之前感觉到的那些，都不是错觉。

卓严他喜欢我。

眼泪掉了出来，我想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哭什么。”

我摇摇头，朝着卓严伸出了手。卓严有些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了手，将我抱在了怀里。

“卓严，你今天应该没喝酒吧。”

我哽咽着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子都颤抖着。

“喝酒开车，你是想让我进去待几天？”

我摇摇头，用/力的抱着卓严。

没喝酒的话就好，起码让我能确定，卓严不是在说胡话。

“浅浅。”卓严凑近了我，喊我名字的时候语气无比温柔，“我说的不是酒话，我很清醒。”

我靠在卓严怀里点了点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一天我等的有些太久了，从卓严嘴里听出来这些，让我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我终于能够确定，卓严的心里有我。

“怎么还在哭？今天哭的话，一年也会哭的。”

卓严说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笑，我仰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封建迷信。”

我刚说完，卓严就低头触碰着我的唇，他再一次抱着我，嘴巴靠在了我耳边前。

“浅浅，我爱你。”

这五个字，足够让我感动一辈子。

眼泪再次决堤，我本来想说的有很多，可话到嘴边，我只是抬手轻轻打了一下卓严，撒娇的说着，“讨厌……”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抽泣着，拉住了卓严的手，如果他能早点说，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磨难了。

我放声大哭，被卓严牢牢的抱着。

他告诉我，他分辨不清，他不知道到底该爱我，还是该恨我，他终于从爷爷的死中走了出来，才确定了他是真的爱我。

卓严告诉我，如果他的心里没有我的话，当初卓家要怎么对付我，他都不会去管，可他当初为了我，跟卓家的其他人开始作对，反抗着一大家的人，只为了能够让我安然无恙。

原来卓严的爱，一直都是无声无息的。

用所有我不知道的方式，默默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