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卓严他心里怎么想。
当然,我也不敢问。
这个世界上谁能做到将养育自己的父母送到灰暗监狱呢,哪怕真的做到了,在道德上,也会备受谴责。
我握紧了卓严的手,低着头,语气很轻,“走吧,回家。”
我转着身子,拉着卓严往快艇的方向走去,他再也没说什么,一路上就这么沉默的回到了医院。
在医院的餐厅吃了早饭后,卓严送着诺宝和清清去了幼儿园,我也陪着宫诗若回了房间,照顾着她检查上药,然后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宫母一直在病房内等着,她坐在了床边,跟宫诗若聊着天,我暂时没什么事,再加上一夜没睡好,所以打算回家休息一下。
我跟宫母商量着,下午的时候我会过来。
从医院离开后,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家,卓严这个时候已经去了公司,只给我发了个让我好好休息的消息。
我开了门进了客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身边一下子变得安静,倒是让我不太适应,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现在才有精力去看一下自己的检查结果。
怀孕四周,我除了有些贫血外,没什么异常。
只是这四周里,经历了那么多,我又吃了很多孕妇不能吃的,不能喝的,肚子里的宝宝,也不知道会不会健康成长。
我捏紧了手里的单子,重新放回了包里。我不想去考虑这些负面的东西,至于宝宝,我会从现在开始好好照顾他,让他安然出生。
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么对付卓母,卓严那边,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狠下心来,他虽不让我插手,可我不能不管。
我找着朋友,联系着律师,想着挑个时间,将卓严手里的证据拿过来。
他不忍心,就让我来。
我无法再看着卓母逍遥法外,哪怕她病的快死了,我也要亲手对付她。
我只要她付出代价,为我之前的种种,也为宫诗若,我只要她落个痛不欲生的下场。
我握了握拳头,起身去了浴室。
等冲完澡出来后,我拿着手机,开始联系着认识的医生,找寻着卓母待着的医院。
午饭之前我得到了医院的地址,就在西城区,名字我有所耳闻,是那边很好的一家肿瘤医院,她在那里接受治疗。
昨天我见她的时候,她还气焰嚣张,一晚上的时候,我不信她就复发了。
我怀疑老东西在装病,所以决定过去看一眼。
午饭我简单的吃了几口后,就提着包和车钥匙直接出了门,我开着车一个人去了医院,拿着提前打听好的地址,找到了卓母住的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了卓母的声音。
我停下了脚步,凑近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严儿,你是怎么也不相信妈妈了?”
“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诗若是我们卓家的儿媳,妈妈怎么可能会害她,虎毒不食子。”
“妈妈是骗了你,和诗若一起用名字骗了你,可你不知道你失忆前发生了什么,妈妈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阻止你和白清浅在一起,你别问为什么了。”
“严儿,你别逼妈妈,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难道非要让妈妈告诉你,你爷爷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老女人在打电话?
她还有脸在卓严面前提出卓严爷爷的死因来?
我一脚踢开了门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后看着卓母挂掉了电话,她抬头看见了我,紧皱着眉开口,“白清浅!你还敢来!”
“我是关心阿姨您的身子,怎么就不敢来了呢。”我微扬着嘴角,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屋子。
病房里除了卓母外,靠窗子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面生的男人。
男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跟卓严一般大,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还挂着笑。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张脸,一脸的花心样。
我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的目光,扭头朝着卓母继续开口。
“又提起爷爷的死了,阿姨,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想再用以前的把戏嫁祸我一次吗?是您蠢,还是您觉得卓严蠢,这种东西,他怎么会信呢。”
“信不信,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白清浅,我现在不对付你,可不是忌惮慕家,也不是想放过你。你给我小心一点!”
我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卓母,她那张脸虽然惹我恶心,可她面色红润,哪里像是生病的。
果然是装病,玩苦肉计呢。
我抬着手,露着微笑,对着卓母啪啪的鼓着掌,“那您可得快点对我下手了,我瞧着您的身子,是活不了几个月的。”
“白清浅!你敢咒我!”
“怎么能是咒呢。我只是想让您早点去见卓爷爷,也好当着他的面问问清楚,他是怎么死的。”我缓缓开口,脸上还挂着微笑,我注视着卓母,察觉着卓母微变的神色。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我,末了,拧着眉头扯着嗓子对着我吼,“你少拿那副表情看我,白清浅!你吓唬谁呢!”
“您不做亏心事,还怕我做什么。”我低着头,拿起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我翘着腿看着卓母,还特意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对着卓母的脸。
“你干什么!白清浅!这里可是我的病房,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去!”
“咦……阿姨,您的表情实在是丰富,我拍下来也是为了您着想,万一哪日您想进军娱乐圈,这些可都是您往日的精彩表演。”
我笑的越发灿烂,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朝着卓母摆了摆手,“您要不试一试侧着脸吧,正脸看镜头,我怕观众觉得恶心。”
“白清浅!”卓母咬牙切齿,完全被我激动,她越是愤怒,我越是平静。
“您大可以继续威胁我,我来之前已经跟所有认识的人打了招呼,我要是安全走不出来,您第一个就得来跟我陪葬,虽然我有些不情愿,可是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这样好像也不错呢。”
我的话娓娓道来,让卓母的脸涨得通红。
她被我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旁边沙发上的男人忽然鼓着掌,朝着我哈哈的笑着。
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卓母。
这个男人是谁?卓母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只留一个男人在病房里陪着他。而且怎么他笑的时候,卓母那个老女人他也没什么反应。
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我在心里疑惑着,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