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轻抵,秦亦言低语,“只欺负你。”
姜音想到什么不确定的仰头看向他,“你是说,我妈和闵嫣一起来的南城?”
望着小丫头失落的神情,他面色复杂的点头,“嗯,你妈去给秦皓轩看学校。”
姜音闻言错愕的说,“他不是应该才上初中吗?”
“我听大哥说,三叔他们有意将秦皓轩带到这边来上高中。”
“哦,这样呀!”姜音觉得好笑,秦皓轩是她的儿子,她就不是她的女儿吗?
还是说,她眼中只有和姓秦的生的孩子?
见她这样,秦亦言忍不住心疼,“我会一直护着你。”
她歪头,“护着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除了离婚。”
下一刻,姜音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笑靥如花,“秦哥哥你对我真好!”
他斜眉睨她,“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都对我很好。”
偌大的客厅,想着独属于女孩特有的银玲般的笑声,气氛一片温馨甜腻,仿若之前闹离婚的两人是一场错觉。
晚上的时候,姜音再次梦到父亲离世时的场景。
梦里面,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父亲的床前,听着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和医生护士凌乱的脚步声,她感到绝望。
望着父亲释然又悲伤的面容,她发了疯般的想上前去抱住父亲,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不能抓住父亲的手。
画面一转,是医生无奈的对她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看着自己发疯般推开医生跑进病房扑在父亲床前,怔怔的看着‘睡着’的父亲,眼眶干涩得厉害,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视野里再没了绚烂的色彩,她眼前的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压抑而沉重。
父亲是国家药物研究机构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逝世,不停的有人前来吊唁。
作为他唯一的亲人,除了料理父亲的后事,还得配合记者的采访。
她以为,就算离婚十几年,父亲过世,母亲至少会回来看一眼,可惜,至始至终都没等到。
墓园,外人眼中坚强的女孩,跪在自己父亲墓碑前哭到岔气。
父亲离开,在这世界,她举目无亲。
这个梦把她真切经历过的一切再次重演,姜音想要醒过来,可似乎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梦里的压抑绝望,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她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声音颤抖而绝望,“爸爸、爸爸,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爸爸~”
良久之后,姜音睁开眼,她神情恍惚的望着天花板,眼角残留着泪水就这样睁眼直到天明。
或许是因为昨天去见顾盼然后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这才让很久没梦见爸爸的她再次梦到他去世的场景。
清晨,她早早起床收拾,走出卧室看着准备早餐的男人微抿粉唇道,“我想去看看我爸。”
秦亦言视线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神色不虞,“你昨晚哭了?”
姜音撇开头错开他灼人的视线轻声说,“做噩梦了。”
“吃完早餐我陪你去。”
听着他自然的语气,姜音眼里划过丝什么,脱口的话语亲昵依旧,“好呀,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亦言眸色微深,却没再出声。
吃过早餐两人便开车去墓地。
车一路开出市中心向郊区驶去,姜音望着外面一排排闪退的青翠法桐树,侧头望向目视前方的清冷男人。
想起两人结婚的过程,失神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就很讨厌他,却又在他提出结婚那一刻,动摇了。
或许是因为,墓园里,这个男人用温热的胸膛短暂温暖了她孤寂绝望的心灵,让她潜意识的想要去抓住这仅有的一丝温暖吧。
她也曾想过,长大之后要当他的新娘,将他拉下神坛,染上烟火气息,然后一辈子宠爱自己。
然,逐渐长大,年少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个男人,他也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