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勋,不论什么时候,不要推开我。”卓烟锁看着她手上狰狞的疤痕,低声对着戚成勋道;“我的手,不能使力气了,你如果甩开了我,我是抓不住你的。”
一滴泪水落在他的手上。
戚成勋反握回去,把那一双手紧紧包在自己手心,珍重万分。
“烟锁,你放心。不论怎样,我绝对不会推开你的。因为这颗心,被你握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戚成勋耳朵忽然一动。
他听了几秒,忽然间把耳朵靠近地面听了听,神色一变。
是重型汽车行驶过来的声音。
“烟锁,看来,有些人对咱们穷追不舍啊!”戚成勋对着卓烟锁展颜一笑。
卓烟锁回报一个笑容:“阿勋,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总之,咱么两个,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再也不会分开。”
二人马上进屋收拾东西。
高志远还不明所以,冲过来问:“你们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布置的罗曼蒂克,怎么这就进屋了。”
戚成勋已经收拾齐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村子外边一阵阵闹人的鸣笛声。
一个声音从喇叭中传来:“牧家有令,捉拿叛徒,村长速速来见!”
高志远的脸色这才变了,对着戚成勋着急万分:“追兵还是来了,是不是我们不小心买这些灯具的时候暴露的?”
戚成勋安抚道:“和你没有关系,他们没有提到我们性命,想来是牧家开始了大范围的搜查,你放心,这会一定是牧家在和林家对抗的时候占据上风,所以才有余力过来找我们。志远,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不能连累你!”
说完,就背上卓烟锁和包袱打开后门走了。
高志远站在门口,看他们二人相携而去,远远的,戚成勋还给自己挥了挥手告别,心中一片酸楚。
个人的命运,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中,犹如浮萍,随风飘散罢了。
他身上还有组织的任务,不能轻易离开。
高志远抹了抹已经留下的眼泪,眼神更加坚定,他们文人也是用自己的风骨来报效国家。
终有一天,卓烟锁和戚成勋都希望的人人那样安居乐业的生活一定会实现的。
……
这几日,戚成勋也没有闲着,和高志远一起在这刘家村周围勘察地形,把自己的车早就偷偷加满汽油,挪到了安全地方,时刻准备离开。
这一路过来,因为是雨后深夜,也没有遇到什么刻意对象,一路安稳的到了车上。
油门踩到底,戚成勋聚精会神,找准方向,趁着敌人的包围圈子还没有合拢,成功突围出去。
天光大亮,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卓烟锁从迷迷瞪瞪中醒过来,看着仍旧不见一丝疲倦的戚成勋,笑道:“阿勋,说起来我们也真是倒霉啊,这个每次要结婚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打岔!是不是,我们俩命里犯冲啊!”
戚成勋忽然一个急刹车,把卓烟锁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后悔了?”戚成勋黑眸如鹰,定定的盯着卓烟锁,嘴唇抿着,显然有些紧张,他看了看窗外,农田尽头,似乎有一条小河。
戚成勋眉头一皱,当下一踩油门,把车开了过去。
戚成勋把卓烟锁抱下车来,哪怕是现在有些郁闷,他也是不舍得动卓烟锁一个汗毛的。
“阿勋,你这是干什么?”
卓烟锁看着这条小河,河虽然不宽,但是水流倒是挺鲜活,往一个方向缓缓流动,不知汇入哪一个河流。
“卓烟锁,我们现在就拜天地,我看谁还敢拦我?”戚成勋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看在卓烟锁眼中,更觉得孩子气的可爱。
“怎么拜啊?你逗我玩吧?”卓烟锁故意说。
戚成勋高大的身躯焦急万分,他转了转圈,把江边的泥土堆成一小堆,从旁边麦地里随手八七几根杂草,三下五除二劈的只剩下坚硬的杆子,三根棍子工工整整立在前方。
戚成勋小心从车上拿出一个垫子放在卓烟锁身下,自己站在身边。
“烟锁,今天搓土为案,植草为香,以天地为父母,大江大河就是我们的见证人,求他们保佑我们俩百年好合。”
“烟锁,我们在江边长大,也因为江水结缘,我们都知道,世间的水最终会殊途同归,今日对着这不知名小河流,也就是对着这寒江起誓,如果我戚成勋有半分对不住卓烟锁的事情,就让我死后葬身鱼腹,永世不超生。”
卓烟锁看着戚成勋郑重的表情,内心深处犹如大江大河翻腾不息,这是怎么样的深情厚谊啊,她卓烟锁何德何能,能够有这样一位真心敬爱的如意郎君!
一听到这句话,卓烟锁连忙去捂着戚成勋的手,嘴里嗔怪:“瞎说什么!我可不想当寡妇。”
在戚成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往垫子上一跪。
“苍天在上,我卓烟锁愿意嫁给戚成勋为妻,照顾他,保护他,忠诚不二,恩爱不移。”
戚成勋傻傻笑着,一向俊美聪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有点蠢,他也慌忙跪在地上,和卓烟锁拜了三拜。
河水奔腾,载着新人的喜悦和希望,一路奔流到海。
此情永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