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棚堆里一般躺的都是一些乞丐和外来逃灾逃难的人,秦子矜想到这儿不禁耷拉着嘴角,自己什么时候混的这么惨了,需要跟那些人挤在一起?
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说那些流氓大汉看到了自己生了歹念,怎么办?
死也不能去马棚,秦子衿咬着牙坚定了信念,这一路一瘸一拐的走着,各大门面都已经关门了,她泄了一口气,坐在路边,只盼望着哪个好心人可以施赏一些。
当她看到一个公子路过的时候,那公子顺手丢了几个铜钱,秦子衿看着那些铜钱眼睛一亮,没想到那位公子又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秦子矜!”
秦子矜遮住了脸,生怕是熟人,认出了自己,没想到是很衡璞瑜。
衡璞瑜看着她大为惊讶道:“居然是你啊,秦子矜,你怎么混到要饭的来了?”
秦子矜别过了脸去,刻意捏粗了嗓子道:“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才不是什么秦子矜呢。”
衡璞瑜笑了笑,拿着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别装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刚刚丢钱的时候我还纳闷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呀!”
秦子矜只觉得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可是这个二货叫她的名字居然叫的这么大声,秦子矜乜他一眼道:“好了,认出就认出了,公子,你要是有事的话赶紧回去吧,别打扰我做生意!”
衡璞瑜倒是没想走,坐在一边,左右的观望着她,又指了指着天道:“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听说晚上还会下大暴雨呢,你就在外面讨饭,也不怕被雨淋着?”
秦子矜白了他一眼,闷闷不乐道:“要你管我,我是生是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她这么狼狈窘迫的模样,这嘴还是得理不饶人。衡璞瑜不禁摇了摇头道:“哎,我是好心要帮你,可没想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罢了,你竟然喜欢乞讨,那你就在这儿慢慢等吧,本公子呢回去还要吃个饱饭,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本公子的确是没什么关系!”
秦子衿看着他要走,立即拽着他的裙摆。
衡璞瑜嘴角得意一笑,连忙压平的嘴角,一脸沉重的望着她道:“怎么本公子说错什么了吗?”
秦子矜摇了摇头,嘿嘿笑道:“能不能先借我十俩银子,等我以后发财了,我一定还给你。”
衡璞瑜弯下腰身,戏谑道:“你拿什么还?”
秦子矜想一想,认真道:“宫里的娘娘都买我的化妆品,若是以后我入宫给太后娘娘化妆,我一定会有很多赏钱,到时候我连本带利全部都还给你,怎么样?”
衡璞瑜听到她这样一说,只当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连笑了好几声,秦子矜捏紧了粉拳,恨不得一拳头上去,但是想了想,眼下她可是身无分文的人,只能乖乖的任人消遣。
秦子矜一脸真诚的看着衡璞瑜道:“衡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发发慈悲嘛,就借我十俩银子,等我把这几天的苦熬过去了,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衡璞瑜快笑岔气,这脸笑的都有些僵,连忙揉了揉脸,咳嗽了两声,这才忍住了笑意,看着秦子矜道:“我看你是白天做的梦还没醒吧,就凭你还进宫,进宫还给太后娘娘化妆?你怎么不说去给王母娘娘化妆呢?
罢了罢了,像你们这种吹牛皮不打草稿的人我是真的不理解,不就是十俩银子吗?哥今天高兴,只因为你说了个大笑话,我就赏给你了,以后就不用还了!”
衡璞瑜说着,看向一边的书童,书童将银袋子里的钱全部都扔给了秦子矜。
秦子衿心中虽然恼火,这个二货说话不着调就算了,居然还扔钱羞辱她,等以后一定要狠狠的打他的脸。
看着衡璞瑜那扬长而去的身影,秦子矜忍气吞声将钱袋子收了起来,只要有了钱,这些日子就会不缺住的地方。
化妆品的销路,跟她还是有着极大的关系的,即便是赫连老夫人和冷青月将她轰了出来,但是那些老客户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会来拿化妆品的。
赫连老夫人也不知道循序渐进的架空她的实力,叫冷青月来接她的班,她倒想看看冷青月到底能不能够应对这个难题!
此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出了声音,秦子矜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不禁想到了千层楼的全鱼宴,那美味鲜嫩多汁的鱼肉简直叫人欲罢不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过那一顿都要三十多两银子,如今她只有十俩银子,只能吃几个馍馍来填一下肚子,找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上两日再想办法。
秦子矜心想着,这天忽然打起了雷,吓得她一哆嗦,赶紧收拾东西赶到了附近最便宜的客栈。
而就在秦子矜刚走不久,一男子撑着伞来到了街头,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他看着四周焦急万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秦子矜的身影,不禁看向身后的衡璞瑜道:“你不是说她在这儿吗?人呢?”
衡璞瑜摸了摸下巴,道:“估计拿了钱找地方住下了吧。”
季舒玄没好气的望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呀,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想光明正大的把她带回家?你们现在的关系薄如窗纸一捅就破,所以呀,我事后告诉你比较好,放心吧,那袋子里的钱够她住上好几日的,反正她那么机灵饿不死她的。”
衡璞瑜说着,看着季舒玄一脸焦急的样子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兄弟,我说你,若真的喜欢她的话,那就带她回去啊。”
“我暂时还不能带她回去。”季舒玄站在原地,心中也有万般的不舍与为难,衡璞瑜在一边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人都已经走远了,咱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