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提供的真相表明,当年的傅氏集团总裁夫人害人一案,完全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死者的母亲。
——目前死者母亲已经被带走,当年的傅氏集团总裁夫人属于完全无辜,被人陷害。
一行一行的字,还有一个一个的视频,向挽歌连续点了几个。
终于明白了祁宁刚才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迟来的真相,秦夫人关于真相的录音,网上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有为了她受的那些委屈抱不平的网友,也有一阵感慨的人。
向挽歌就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她在问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欣喜?感动?开心?
没有,这些情绪都没有,迟来多年的真相带给她的感受,只有淡淡的忧伤。
至于这忧伤从何处而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在乎真相吗?
或许曾经是在乎过的,可是后来,一切,该失去的,不该失去的都失去了,她心里的那种渴望变得不复存在。
迟来的真相,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能让她的右手恢复吗?能让她没有那四年的牢狱生活吗?能让苏晚没事吗?
不能。
悲剧之所以是悲剧,便是刻入骨髓的难以改变的沉痛。
……
电话没有一会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祁宁的短信。
——我很快就到了,具体的话等我到了我们再说。
向挽歌拿着手机,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嗯。
在床上发呆许久,一直到卧室门被敲响她才回神。
门口,视线落在傅承勋身上,向挽歌脸上带起一抹笑。
“早。”
傅承勋目光深深,看向她的时候带了一丝暖意:“新春快乐。”
“新春快乐。”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昨天晚上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在柜子里面呢,我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换。”
他声音温柔:“去换吧。那是妈亲自去挑的衣服,你穿上她肯定高兴的。”
向挽歌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这好,却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难受。”
“为什么难受?”他问。
她似乎是在思考答案,沉默了许久,她淡笑,转身的同时道:“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她说的随意,仿佛只是随口谈了一句。
傅承勋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他迈步走进去,向挽歌拿了衣服去了卧室。
手机随手丢在了床上,傅承勋视线扫过去,屏幕正好亮了起来。
是祁宁的短信。
——我到了。
傅承勋收回视线。
新春第一天,向挽歌穿的衣服是顾暖阳亲自挑选的
一条很端庄很漂亮的裙子,上面有着手工刺绣,一看就是出自名师设计。
外面是一件淡蓝色大衣,跟傅承勋身上穿的前蓝色大衣是情侣款。
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祁宁已经到了。
正坐在沙发上跟顾暖阳说着话。
听到声音,祁宁抬头。
看她跟傅承勋一起下来,眸色顿了一秒:“呦呵,气色很不错啊。”
傅承勋面色如常,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祁宁点了点头。
向挽歌看着祁宁,话里带着笑:“来的这么早?”
“来给你送红包。”
祁宁说着,将手里的红包过来:“诺,昨天晚上就念叨着了,拿去吧,不需要谢。”
向挽歌也不客气:“我才不谢你呢。新年红包本来就该你给我。”
顾暖阳看他们几个小辈说着开心,也没有再多待,让文姨陪着出去走了。
她们走了没一会,江云笙跟莫洵也来了。
看着沙发上正聊的起劲的几个人,莫洵偏头对傅承勋道:“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傅承勋视线一瞬不瞬,一直盯着沙发上的那道浅蓝色身影。
“什么?”
莫洵失笑,又重复了一遍:“今天早上起来,整个江城都铺天盖地的是关于你们当年的事情,她当年受的委屈,在江城人那里的误解,你选择了在一个新的节点告诉整个江城人。这件事情不是这一时半会的想法吧。”
傅承勋静声许久:“我让苏泽提前安排的。”
“你倒是细心,还让秦夫人录音了。”
傅承勋目色沉沉:“她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一点,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莫洵心里无声低叹,想到刚才见向挽歌时她平静的反应,问:“向挽歌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了吧。”
莫洵挑眉:“什么叫做应该?”
“我们没有正面的谈过,但是我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了,今天早上很早祁宁就给她打电话,她没有说,我们各自都心照不宣。”
莫洵了然:“这样啊,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的这反应也太平淡了一些吧。”
傅承勋突然轻笑:“不这样,她还能有什么反应?”
莫洵觉得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你们也该因为这个,好好地聊聊,或者说,她应该主动的找你说点什么。”
傅承勋明白莫洵的意思:“莫洵,这是一个迟到了多年的真相,对于她来说,外人如何看她,是不重要的,她在意的东西,早在这一路中,一点一点的丢失了。”
“那么你呢?”
傅承勋目光依旧看着沙发那处:“我?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在想,现在的我,现在的她,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可想到最后,我却觉得没有意思了。我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多呢,至少这一刻,她是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莫洵面色有些复杂:“怎么说,你也给了她心脏,真相虽然迟,但也还是给了她真相了,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或许,你们该好好聊聊。”
“连你也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是有问题的吗?”
“这个,主要看你怎么想。”
傅承勋脸上现出几分自嘲:“是啊,可是莫洵,我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他需要时间,让向挽歌一点一点的原谅他,一点一点的补偿她。
也需要时间,让她慢慢地接受他,真心的接受。
莫洵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也不要想太多,你身体总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愿意告诉你母亲,也不愿意告诉向挽歌,一切的一切,也只能是你自己多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