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的脾气果然不小,”郑向文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玩味,“不是我想绑太妃娘娘您去府上,是有一位故人,想见见您。”
故人?
徐叶榕心中狐疑,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在穷乡僻壤,哪来的什么故人?
这人口中的故人,八成是指的江若灵!
江若灵果然在这理县,那两个蠢笨如猪的探子,愣是将这理县给遗漏了,现如今已不知究竟在何处追查江若灵的下落……
徐叶榕在心里暗骂,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都是些饭桶,都是些蠢货,若是能有自己的半分脑子,也不至于让江若灵逃过一劫!
几个下人押着她,来到了郑向文府上。
江若灵正坐在正厅里,好整以暇。
她穿的是寻常人家的衣裳,发髻和首饰瞧着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可整个人就是颇叫人移不开目光。
久未见到江若灵,徐叶榕只觉得江若灵的样貌愈发出众了。
头一次见江若灵的时候,是在邑县,那时江若灵还是个没长大的黄毛小丫头,徐叶榕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后来回了京城,江若灵愈发的清秀动人,有人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徐叶榕当时嗤之以鼻,心道那样干瘦的女子,哪有资格同自己相提并论?
可事实证明,现如今她的确比不过江若灵。
不管是从样貌还是从气度来说,都输了江若灵一大截。
这让徐叶榕心中既挫败又愤恨:“你好大的胆子,我是太妃,你敢动我,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上下?”
“你是太妃,就应该待在宫里,皇上驾崩了,你带这个下人来到这理县是何意?”江若灵反唇相讥。
“你……”徐叶榕不禁结舌。
她身为太妃,在皇帝驾崩之后的确是应该待在皇宫里,说不定还要给皇帝陪葬。
毕竟皇帝生前拟了一道遗诏,要所有宠妃都去皇陵陪葬。
徐叶榕逃过了一劫,早已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却没想到江若灵会在这时将事情提起。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辰王帮你出的京吧?”江若灵问。
徐叶榕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那些秘密都已经被这人看穿。
不过心怀一丝侥幸,她还是摇了摇头:“辰王岂会放我出京?我肚子里怀着先帝的孩子,辰王他巴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逸王妃,估计我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辰王想除掉我,更想除掉你,你若留我一命,今后对你大有用处!”
看她为了自保不惜如此胡言乱语,江若灵也是有些被她气笑:“你徐家如今对辰王那般巴结,你却在这跟我说什么,我同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徐叶榕,我之前怎么没发觉你是个这么愚不可及的人,你以为同我说这些,我就会信?”
徐叶榕几乎咬碎了牙,却只能好声好气地说道:“我骗你做什么?我父亲巴结辰王那是迫不得已,若是能够保命,他自然不会这么干……”
“哦?那难不成辰王抓住了你父亲的什么把柄?”江若灵柳眉微挑。
“自然……自然是了,不过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父亲他并不喜欢将朝野中的事说给我听,我是个出嫁的女儿,你要想从我口中打听到消息,恐怕是要白费功夫了。”徐叶榕勉强自圆其说。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险些都要信了。”江若灵嗤笑一声。
说着,叫郑向文的人将那宫女押了上来。
“这宫女名叫翠儿是吧?之前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我入宫时见过。”江若灵道。
实则不是她在入宫时见过,而是书中有写过这个翠儿。
这人是辰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心腹,如今出现在徐叶榕身边,让江若灵不得不怀疑徐叶榕与辰王之间有见不得人的猫腻。
翠儿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住,冷冷看着江若灵,像是恨不得把她活活撕了。
辰王殿下早有吩咐,见江若灵,杀无赦。
可恨现在自己被绑着,否则定要帮辰王殿下将江若灵这个心腹大患除去。
“这宫女明明是辰王的人,现如今怎么会跟在你身边?”江若灵问。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徐叶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她十分心虚,生怕被江若灵猜中自己肚子里的是辰王的子嗣。
如此一来,一旦自己落入逸王手里,就成了要挟辰王的筹码。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筹码,她只想好好地活命:“江姑娘,我知道我之前得罪过你,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就放我一马吧,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你让我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先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江若灵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该说她巧言善变还是该说她蠢,“你在我与逸王殿下的婚宴上,派人将我迷晕,想把我取而代之,此事是能一笔勾销的?”
当时亏得陆泓逸及时察觉,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徐叶榕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更多了,若是江若灵翻起旧账,她就是死上十余次也不为过。
毕竟她做过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确是杀人诛心。
若她是江若灵,也绝不可能放过如今的自己。
“你就放过我吧,即便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劳烦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你也是女人,今后也是要当娘亲的,你就忍心看着我一尸两命吗?”徐叶榕近乎哀求。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江若灵柳眉微挑。
“你……你不杀我?”徐叶榕一时也是急糊涂了,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作为筹码,江若灵定是不会这么轻易杀了自己的,八成会把自己送到京城,交到逸王的手中。
也好,至少这样,自己就用不着死在这穷乡僻壤了。
这么一想,她连连点头不迭:“你把我送回京城吧,把我交给逸王殿下,让他来处置我……”
“你想得倒美,京城离这里千里之遥,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江若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