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可是那声音竟然近了。
难道是真的?
莫墨难以置信的吧把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
当门被推开,莫笙缠着绷带的身体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鼻子一酸,一颗豆大的眼泪一秒钟之内便滚落下来。
“小笙?”
她伸出手,惊喜的喊他,但还是带着一丝丝不确定,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妈咪,是我!”小笙也欣喜的笑着,张开双臂跑过去,一头钻进了莫墨怀里,“妈咪我好想你!”
“让妈咪看看,妈咪也想你。”
眼泪刷的流出来,莫墨紧紧的抱住了小笙,她日思夜想的孩子,现在就在眼前了。她左右上下看了看,轻轻抚摸着小笙身上的绷带,眸中溢满了心疼。
他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却跟着她一路遭受了太多太多。这几天他的脸色明显又苍白了,看着让人心酸。
母子相见的画面格外温馨也很哀婉,门口的位置,一双深邃的眸将画面悉数收入眼底,眉头微蹙,这母子情深的画面对于他这个爸爸而言,显得多么讽刺。
跟小笙亲近了一通之后,莫墨才发现门口赫然站了一个身影。
她抿了抿唇,撇开眸子不去看。
“他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继续接受治疗,见过了就让他去休息疗伤吧。”不冷不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莫墨看了一眼小笙,心里面还有些不舍得,毕竟才见了五分钟。
莫笙也是一样,当即皱起了稚嫩却显得英气的眉头:“祈少,我想和妈咪再多呆一会儿。”
一句“祈少”让莫墨微感惊讶,这孩子现在又改口了?至于原因她并不难想到,只是这孩子的心智,实在是……太成熟了。成熟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
她没抬头去看门口男人的脸色,想必也不好看。但在她看来,这也都是他应得的,怨不得小笙。
毕竟,她苦苦哀求过他,他却置孩子的安危于不顾,选择相信白初的。
想想那些画面她犹然心在滴血。
而小笙的回答也的确让祈寒一阵气闷,他明明是在为了这孩子的身体着想,可这母子俨然把他当成了要吃人的洪水猛兽似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的味道。
偏巧就有人不避嫌的钻了进来:“姐夫——”
声音娇滴滴的,酥麻入骨。
白初眼冒毒光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女人和孩子,她费尽了心机想弄走的两个家伙,居然原封不动的又回来了,想想就可恨。
感受到那抹不善的目光,小笙情不自禁往莫墨的身前挡了挡。
莫墨感受到小笙对她的袒护,心底一阵感动,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手:“小笙。”
小笙也同样抓紧了她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指向白初:“你出去!”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白初也是一愣,她虽然是做了对这孩子不利的事情,但从头到位她都没有出现过,隐藏的很好。他这么突然的指着她吼叫,倒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小笙。”
祈寒皱了皱眉,“小孩子不能没礼貌。”
在他看来,虽然之前安莫墨和白初之间似有些难以扯清的关系,但他觉得孩子还是少牵扯进来为好。
“哼!她是个坏女人!我讨厌他!”莫笙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继续用手指着白初,“让她走!”
莫墨虽也不想让小笙掺和,但她对白初的态度也是不善的,眸光冷冷的,并没有反驳小笙的话,只是把他抬起的手拿了下来,握在自己手中。
“你们这娘俩真是有意思了,活该我被人害的不清不白的还没清算完呢,倒是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白初气呼呼的转向祈寒,秋水眸子满含水淋淋的委屈,“姐夫你看他们!”
说话间已是泪眼汪汪,看上去楚楚可怜。
祈寒皱了皱眉,安莫墨一直咬定是白初要害小笙,而小笙从二楼摔下来之后也并未与安莫墨相见,如今刚见面的场景他一直都在场,所以不可能是安莫墨告诉莫笙什么才导致他这么说的。
那这么看来,事情的确是有些蹊跷?
见祈寒忽然闭嘴不说话,用打量的神色看着自己,白初心里忽然害怕了。
“姐夫,我当时可是在外面呢,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安莫墨坐在地上发疯,那天下着大雨她还把你打了……”
白初一脸的惊慌错乱,但话语间却尽是挑拨,“整个过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就被人扣了一盆脏水在头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干脆随我姐姐一起死了算了,呜呜……”
说着,眼泪像是雨水一样从脸上滑落,速度之快让莫墨咂舌,不愧是演员出身,虽然只是个三流演员,但这哭戏绝对是合格了。
“不要吵了,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祈寒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安莫墨的病情刚刚稳定,小笙也还处于康复之中,白初遭受了丧身之痛,想让他们哪一个理智好像都不太可能。
他看了一眼白初,眸光淡然:“你先回房休息吧。”
白初心里十分不情愿,为什么每次要走的总是她?好像她是一个外人,打扰了他们一家三口似的!
她越想就越是气恼,但又不好发作,只得一脸苦楚的点头,佯装委屈听话的样子离开了。
“小笙你也该去你的房间了,医生护士都在等着你。”祈寒随后把话题转向莫笙。
莫笙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抬起眼睛看向莫墨,似在寻求她的意见。
“快去吧,待会儿妈咪去看你。”
莫墨冲莫笙温柔的笑笑,顺手抚摸了一下他圆圆的脑袋。
“嗯!”
莫笙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走了。
祈寒在一旁冷眼看着,挑了挑眉,这孩子嘴甜的时候是真的甜,但任性起来真的很擅长打脸。
所有人都离开,屋子里便只还剩下了他和她。空气中依稀漾起一丝丝的难堪和冷淡。
他们之间,好像除了争吵也只剩下相对无言了吧?莫墨在心里冷嘲的笑了笑。
那份情绪虽然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但还是被祈寒读取到了。他皱着眉,她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单独相对的时候,鲜少能够看到她像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温柔,热情,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如今只有死灰般的沉寂,就像是一只鱼的眼睛,没有情绪。偶尔的情绪,也便是刚刚那样的自嘲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转身也欲走开。
身后却响起了她的声音:“祈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