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安莫墨有过一次坦诚相见,但是那次他被下了药,意识根本就是不清醒的,过程都忘的差不多了,哪里还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祈寒的目光上上下下掠过好几遍,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昏迷中的莫墨皱了皱眉,微微起了一层意识。
大腿根部,是她全身上下不容触碰的禁地,平时别说是别人,就算是李子,她也没让她看过她那里,每次洗澡她都是跟她错开时间,不是因为不敢在李子面前坦诚,而是怕她看了害怕。
她每次洗澡洗到那里也都会刻意的撇开目光不去看,因为每看一眼,她的心就抽痛一次。她过去的生活的确是拜祈寒所赐,生不如死——在她进精神病院之前,他就说过那样的话,不是吗?
如今虽然昏迷着,她的潜意识对那里依然是很敏感很紧张的。
也正是这长时间的裸Lu和窥视,让她的意识一再被提醒,竟然就醒来了。
睁开眸子,看到他,她的瞳孔灰暗,冰冷,却没了之前的疯狂。也许是镇定剂起了作用,她看起来很安定无力。
但是那种灰暗到了极致,冰凉到了顶点的目光,让他的心揪痛起来。
“安莫墨——”他轻呼出声,眼底逸出难以控制的动容。
却被她看也不看的扭过头,直接选择忽视。
意识清醒了的那一刻,莫墨的心里一片悲凉。她紧紧的闭着唇,不说一句话,也不去看他。
心里一直在悲哀的感叹,她终归是没能逃过他的魔掌。她又回来了,回到了祁家,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见她没有任何回应,祈寒皱起了眉。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身上冒出来的戾气,莫墨忽就嘲讽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不屑,无畏,坦然。
她总是能轻易撩动他的火气。
想说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祈寒伸手将刚才撩起的裙摆放了回去,一双洁白的玉腿重新被盖上。
莫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被人掀开了!
她最深处的秘密,被发现了!
一种无地自容和深深的羞辱感袭来,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伸手在祈寒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
声音格外响亮。
深眸顿时起了一层怒意,也抬手返打了一巴掌。
啪!
同样响亮。
巴掌伸出去返回,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可就是那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里,他做出了这个举动。
祈寒呆呆的看一眼自己扬起的手:“……”
她的脸是那样单薄,白皙,承受了他的一巴掌后便明明白白的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他明知道,她是因为被他看了那不该看的秘密,她遭受过太多不该遭受的委屈,才会失控打出这一巴掌。
可是他,又什么不能忍一忍?为什么心里明明是心疼的,怜悯的,可就是要本能的表现出那种冰冷无情的样子,以至于还伸手打了她?
“呵——”
她并不觉得奇怪。他对她向来都是想侮辱就侮辱,想打就打,想关进哪里就关进哪里,她不过是他麾下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叫苦叫冤?
“打得好。”
莫墨淡淡的开了口,嘴角携着笑,唇齿间的讽刺依然彰显。
那笑容再次看的他一阵刺眼,她永远都是这样,忽而卑微忽而高傲,让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她。不知道到底是心机重重,诡计多端的那个是她,还是受尽了委屈,心里面装了太多秘密的她……
所以,他到了唇边的“对不起”也只能咽下去。
他也向来是高傲的。也从来分不清权利滔天杀伐果断的那个是自己,还是犹豫悲悯,担心自己也会犯错的那个才是自己。
祈寒僵硬的起身离开。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看着那个无情冰冷的背影离去,莫墨的手紧紧地攥着裙摆,泪水在眼底泛滥,泛滥,她努力压制着不想让泪水流下来,可是却怎么都压制不住,最后终是滚滚漫出,像是决堤的海水,淌了满脸。
他都看见了吧?看见她腿上那些羞辱的字眼,那些字,她在精神病院曾被人日日夜夜指着嘲笑,揪着她的头发让她对着镜子去看,她每次都闭上眼睛,可是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使劲儿的掰开她的眼睛,让她去欣赏那些杰作……
那些噩梦般的经历啊——
像是一把把利刃横亘在她的脖子上,随时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也随时能够让她死亡。
她的命,好像也从来都不是她的。
莫墨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
“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的孩子!”
“放我出去!”
后来的几天,虽然在接受治疗中,但是莫墨还是会间歇性犯病,一旦犯病她就会大吵大嚷吵着要出去,摔东西,谁都不认,只吵着要见孩子。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祈寒看了医生一眼,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听着女人大嚷的声音眉头紧皱。
“我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安小姐的病是从孩子而起,所以只有孩子才能解她的心结。即便你把她送到国外却接受治疗,也免不了这一步。”医生十分笃定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高大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别墅的花园走廊,直接去了庞大的停车场,随便选了一辆距离他最近的兰博基尼,便开车去了医院。
大夫说小笙的情况比较严重,最起码还要再住院一周,可是他等不及了,或者说,是安莫墨等不及了。
他要让她先看到孩子,才不至于现在这么疯狂,一副要把家里拆掉了的样子。
她到底是变得他彻头彻尾的不认识了。
可是他,竟没有以前想象中的丝毫快乐。
只有烦闷,不安,和担忧。
祈寒开着车,心思烦乱,不经意间将车子拱在了一辆车屁股上。
那人感觉到车子被拱的重重一震,当即刹车扭头就骂:“你这人怎么开车的?长没长……”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目光接触到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那话就吓得咽了回去。尤其是看清楚车的标志和车牌号时,更没了方才的嚣张。
祈寒虽然心情不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去蹭,他懒懒的看了那人一眼,从窗口扔出去一张名片:“去找我的秘书谈。”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把车开走了。
后面的人接到名片吓得目瞪口呆,刚才,就在刚才,他见到的是居然是林市赫赫有名的祈寒祈大少?
呵,被他的车顶一下屁股倒是也值了。那人乐呵呵的将名片收起来,心情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