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走到面试的办公室门外,她稍休息,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信步走进去,跟面试官交谈起来。
“您的学历无法查证,单凭这一点就进不了我们公司,不好意思。”
面试官十分冷漠的拒绝了莫墨。
“在建筑美学和设计方面,我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林市最著名的哥特建筑在施工时,我亲自参与了设计和现场勘测,现在我愿意免费为您工作十天,如果您觉得我不足以胜任的话,再让我离开,行不行?”
莫墨尝试着提出了这个想法。她一向执着,在工作上更是。
“对不起,我们公司不允许,我们招人的前提是本科学历,您不符合要求,所以不能开特例。”面试官根本没有开绿灯的意思。
“好,打扰了,谢谢您。”
莫墨站立起身,礼貌的跟面试官告别,然后离开。出了门,她握了握背包的包带,精致的脸上滑过一丝倔强。
虽然五年过去了,但她还是那个不服输的莫墨,就算一无所有,她也要拼命的去尝试和争取,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回去披萨店,莫墨陪着祈笙玩了一会儿,然后离开。
傍晚的路灯五彩缤纷,路上行人依然不减。
一辆黑色的劳斯拉斯缓缓停靠在红绿灯路口。
车窗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街道。
当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时,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是她?!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不可能——
尤其是看到那个女人还牵着一个孩子时,他更加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大街上,还牵着一个孩子呢?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五年时间过去了,为什么还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她?
……
晚上,天空挂着寥寥几颗星辰。
莫笙已经睡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莫墨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去。
李子刚回来,一边洗漱一边夹着手机,跟她一个朋友咿呀咿哦的聊着天。挂了电话刚好也洗刷完了,撩起睡衣的下摆,累瘫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目光看向莫墨。
还不等她开口,莫墨先问了一个问题:“刚才给你打电话的,说那里在招人?”
“嗯。”
李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我警告你,你可别打那里的主意啊,我坚决不同意你去!”
“怎么了?”
莫墨眨了眨眸,她的注意力都在招人上了,她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并没有听到是哪里在招人。
“哎呀——万豪是个夜总会,娱乐场所,你不适合的。”
李子摆了摆手,将脸上的面膜揭下来,语重心长的喘口气,“你别急,我养得起你们娘俩,等我发工资了我带你们去吃大餐,出去旅游——”
“不行。”
莫墨坚决的摇头,“我已经欠你太多了,不能再这样。”
李子将面膜一把扔进垃圾桶,扬起巴掌做打人状:“你儿子就是我儿子,别忘了,是我养了他五年!你这么说,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我对我儿子付出,我乐意!”
莫墨的眼眶有些濡湿了,睫毛显得愈加修长滋润,半晌点了点头:“我再找两天看看吧。”
……
接下来的几天,莫墨每天都在找工作。
可一连三天下去,投出去的求职信都石沉大海,偶尔接到面试也都因为身份不明没学历等原因拒绝了她。
她变得特别的焦躁。当那天听见李子偷偷打电话找别人借钱的时候,她更是无法再保持冷静——
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刽子手,在残忍的腐蚀着李子。
她再也不想等了,她要为李子分担,要补偿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两个现如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愿意做一切。
莫墨直接找去了万豪。那晚她记住了这个场所名字。
娱乐场所,是不会计较学历的地方,也懒得去查看一个人的过往。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在精神病院待过的历史被扒出来。
接待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脸上挂着那种场合的女人才有的风霜。
看了莫墨第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了:“你走吧,你不适合在这里上班。”
莫墨诧异惊慌:“为什么?”
“你是拿笔杆子的人吧?记者?作家?”
那女人“啪”地点燃了一根烟,语气中夹着讽刺,“我们这里是何等场所,后台很硬的,你别费心思了。”
听了她的话,莫墨一下子急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文艺气质某天也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可是目前她的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是真的想找工作,哪怕是安排我打扫厕所,不让我走进其他任何地点,我都可以!”莫墨语气很急的说道。
“打扫厕所?”
吸烟的女人瞪大眼睛,扭头打量着莫墨,“你不是来应聘公关的?”
莫墨摇了摇头:“不是,我做不了那个。”
其实对方说的没错,她往那儿一站格格不入,又何必去找难堪?虽然在精神病院的这几年损耗了她大量的元气,让她看起来面色苍白,可是一个人的气质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女人先没急着说话,横竖左右打量了莫墨几眼。
“你不是说后台很硬吗,这么说来即便我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做什么也都是徒劳,不是吗?”
莫墨虽着急,但说话依然条理分明,“何况我真的不是来打探内幕的,我只是很缺钱,需要一份工作。”
她的语气接近哀求了。
如果有人知道五年前那个才华横溢的安家名媛,如今低声下气的求一份打扫厕所的工作,一定会笑掉大牙吧?
可莫墨顾不得了,此刻她不要什么面子,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就算是面子被踩到尘埃里,她也要留下来。
也许是莫墨坚持的语气和气场改变了什么。
将一口烟雾吐出来,那女人耷拉下来涂了金色眼影的眸子,随后抬起来正视她:“你这个样貌,打扫厕所未免有点太屈才了,去做酒水服务员吧。”
听到被留了下来,莫墨惊喜异常,虽然还不太了解酒水服务员到底需要做什么,她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的,谢谢!”
“以后就叫我花姐吧,你去那边找内勤做个登记,领一下工作服,晚上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自称为花姐的女人指了指一间类似办公室的门,莫墨点头答应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