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吗?”祁寒语气不悦的反唇相讥。
一句话把安心桐噎得哑口无言,睫毛颤动着眨了眨:“姐夫,我……”
她“我”字说了半天,愣是没再说出一个字来。柳嫣站在一旁,脸色冷了冷,神情讪讪的。
现场气氛一片尴尬。
这时,祁东远远走了过来,抬高声音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他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先是看了一眼祁寒,又把目光扫向安心桐,满脸的狐疑:“血库终于有血了,孩子情况也终于稳下来了,你们不去守着孩子,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在、在……”安心桐嗫嚅着,眼珠转了转,悄悄打量了一眼祁寒。
“没什么。”在真相弄清楚之前,祁寒不想再让祁东伤神劳力,故意没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他扭头打量了他几眼,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爸,大夫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这不是不放心洛洛吗?就去病房看了看他。”祁东面带倦色,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呵欠。
“伯父,您快回病房休息吧。孩子让我们来照看就可以。”见祁东看着疲惫,安莫墨便劝解他回去歇着。
“我没事。”祁东摇了摇头,语气和神情都很沉重,“我就是担心洛洛。”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洛洛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您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要紧。”安莫墨苦口婆心的道。
“安莫墨,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洛洛毕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才说的这么简单。”安心桐不耐烦的插话,白了她一眼,“伯父才不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呢!”
安莫墨好心好意劝说祁东,却被安心桐一顿奚落,心里一阵烦躁。
“说的好像是你亲生的一样!”她冷嘲的扬了扬唇角,言辞犀利的回击道。
安心桐和柳嫣听了脸色都猛的一变。
“你……”
安心桐心有不甘,张口想要反驳。柳嫣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胳膊。
安心桐委屈的看了一眼柳嫣,见她一直在跟她使眼色,只好把到了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心桐,咱们去看看孩子。”柳嫣借机去看望洛洛,拉着安心桐匆匆离开,边走边压低了声音悄声责备:“你犯什么傻?”
“怎么了?”安心桐委屈的撇了撇唇。
“以后少提孩子是不是亲生的这回事!”柳嫣白了她一眼,“其中的利害,还需要我说嘛?”
“我刚才是被安莫墨被气糊涂了。”安心桐气恼的道。
“我看你就是没心没肺!”柳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安心桐想起来也是后怕,想说什么,但眼角瞄到身后的安莫墨和祈寒都在盯着她们俩,就将嘴边的话的暂时咽了回去。
祁东的心思都在担心洛洛上,并未注意到安莫墨和安心桐对话的异常之处。
“爸,你先回去休息吧。洛洛的病一旦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祁寒走到祁东身旁,挽住了他的胳膊。
祁东身体微微一僵。祁寒挽着他的举动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他还是不太适应。但心底的暖意却似河流一样,流过四肢百骸。
他顺从的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回到了病房。
将祁东送回病房之后,祁寒和安莫墨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祈寒,我怀疑这里的医生有问题。”身边没有了外人,安莫墨直言不讳的向祈寒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祁寒神色紧绷的抿了抿唇,点头:“你跟我想的一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叫人取了洛洛的头发和血液,带到专门的验证机构去检测了。检验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已经带走了?”安莫墨有些惊讶,没想到祈寒的动作这么快,看来他也早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没错。”祁寒淡淡的点头。
祈寒的举动让安莫墨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无比希望真相能还自己一个清白,证明她没有出于嫉妒,做出迫害安心桐和孩子的事。
虽然她不是圣人,但是这种龌龊的手段,她从来不屑。
“妈,幸好你处理的及时,不然这次我就完蛋了。”到了房间,安心桐庆幸的松了口气。
柳嫣却神色沉重:“我觉得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
听了她的话,安心桐的心又一下子揪了起来:“妈,你什么意思?”
柳嫣叹了口气。
“你觉得祈寒有那么好糊弄吗?万一他真的怀疑我们,取了洛洛的骨血去别的医院机构做亲子鉴定,你觉得我们还逃得过去吗?”
“妈,那我们该怎么办呀?”经过柳嫣这么一提醒,安心桐再次慌了手脚。祈寒不是普通人,这是大家有所共识的。如果他在某件事情上较真,就没有他找不到的真相,除非他不想知道。
“哎!”柳嫣一脸的无奈,“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妈,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
安心桐脑子飞速的旋转,之前的念头再次涌了上来。
她眼睛狠厉的眯了眯,“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洛洛!只有这样,才不会再落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你的意思是,杀了那个孩子?”提到“杀”这个字眼,柳嫣的心咯噔了一下,对上安心桐的眼眸闪了闪。
“我一直找机会下手,但始终没找到机会。”安心桐一把拉起柳嫣的手,“妈,你一定要帮我!”
柳嫣咬着唇,半响没说出话来。
“其实这个孩子得的是绝症,本来也是该死的。”安心桐的眼眸中流出一股凶狠的光亮,“还不如早死早托生。”
“让我想想。”
柳嫣的目光看向窗外。她忽然觉得,她跟女儿在争权夺利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已经找不到回头的方向了。
……
“祈少,结果已经出来了。”助理将刚出炉的鉴定结果交到了祁寒的手上。
坐在一旁喝咖啡的安莫墨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张鉴定书。
祁寒接过报告盯了两眼,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