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林妈带了烧好的鸽子汤匆匆走了进来。
“太太,这个鸽子汤我足足熬了两个多小时,把骨头都熬软了,闻起来特别香,待会你可要多喝点。”
林妈一进来便把鸽子汤放在桌子上,一边动作麻利的打开保温桶,一边跟安莫墨说着话,甚至不曾注意到安心桐就在屋子里。
不经意间一个抬头,才猛的发现她也在,忙跟她打了个招呼:“安小姐你好。”
“嗯。”
安心桐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傲的回应,心里面却十分介意林妈对安莫墨一口一个“太太”。
“姐姐当的是哪门子太太呀,公公不疼婆婆不爱的,姐夫也是连门都不登。”安心桐半是嫉妒半是嘲讽的冷言冷语,“你这一口一个‘太太’,叫的倒是挺真切。”
林妈有些尴尬的退后一步,没再接安心桐的话,将鸽子汤倒在碗里凉着,沉默的守在了一旁。
“姐姐还不赶快做起来自己去吃,难不成等着姐夫来喂你啊?”安心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但句句都是讽刺,哪句话戳心窝子她便挑着哪句说。
安莫墨也不搭理她,探头看了一眼尚在睡觉的莫笙,抬头看向林妈:“小笙距离上次吃饭有几个小时了?”
“快有两个小时了,太太。”林妈一边回答一边问道,“需要把小少爷叫醒吗?”
“两个小时不算久,就让他继续睡吧,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吃。”
“好的,太太。”
见她们主仆两个人说话也不搭理自己,安心桐气闷的翻了个白眼:“姐姐还是快管好自己吧,别到时候饿坏了这副身子,就更不受待见了。”
说着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还真等着姐夫来一口一口喂你吃不成?”
说完,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嘲讽和畅快之意跃然眉眼之间。
话语声刚落,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高大颀长的身影豁然出现在病房之内。
看到祁寒那张熟悉俊逸的面孔,安心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听说公司那边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祁寒居然还能想着来医院?
“林妈,给太太准备午饭了没有?”祁寒一进门便把目光投向了林妈问道。
林妈忙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鸽子汤和饭菜:“已经拿过来了,祁少。”
祁寒也已经发现了一旁的饭菜,蹙起的眉宇这才稍稍舒展,随后把目光转向躺在床上的安莫墨,声音显得格外温柔:“肚子饿了没有?”
眼看着祁寒跟林妈说完了话又转向安莫墨,唯独就像是没看见自己似的,安心桐心里不禁一阵气闷。他这是把她当空气了吗?
“不饿。”?
安莫墨淡淡的答。这几日她都没什么食欲,几乎已经忘记肚子饿是什么感觉了。
“不饿也要吃一点。”
说着,祈寒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挂在病房一旁的衣架上,挽了挽衣袖,慢条斯理的坐在了病床旁边。
他伸手端起了那碗鸽子汤,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精致的汤匙缓慢的搅动了几下,舀起一汤匙轻轻吹了几口,随后将汤匙里的汤递到了安莫墨的嘴边。
“喝点汤。”?
亲眼看到这一幕,安心桐恍若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刚刚她可是百般讥诮嘲讽安莫墨,可是一眨眼祈寒竟真的亲自过来喂她吃饭!这是她想都没想到的。
同时她的心里被浓郁的嫉妒所充斥着,恨不能上前把那汤碗打翻了,或者将它扣在安莫墨的头上才解气。
……
“姐姐,想不到姐夫居然做到了这样,我也是很佩服了。”趁着祁寒出去接电话的空档,安心桐冷笑着开了口,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安莫墨。
“哪样了?”安莫墨皱了皱眉,不知道安心桐又要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辞来,冷声反问。
“其实你这次流产……”说到这里安心桐故意欲言又止,借此挑起安莫墨的好奇。
“什么意思?”安莫墨果然被她的模样挑起了好奇心,抬眸追问道。
“也没什么。”
安心桐摇了摇头,嘴上否认着,但神色间满满的都是暗示,“可姐姐不觉得自己这次流产很蹊跷吗?这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
安莫墨的眼珠猛的一抖,心也跟着颤了颤,这次流产的确非常蹊跷,难道这背后真的是有人在作梗?
“事出反常必有妖,姐夫突然对姐姐这么好,这虽这是好事,但姐姐也要好生留意一下才是。”
安心桐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似乎有意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悬念,微笑着扬起唇角,“我就不再跟姐姐多嘴了,省得惹出是非来自己惹火上身。反正姐姐也一向不相信我……”
说完她起身站了起来,用眼梢瞄了安莫墨一眼:“姐姐,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再见。”
说完安心桐便淡淡一笑离开了病房。?
目送她的身影离开,安莫墨满脑都是她刚才说过的话。她本就怀疑自己这次流产事出有因——
安心桐可是在暗示什么?她都知道些什么?还是她也只是怀疑?
一时间她的心里特别乱。
打完了电话的祁寒重新回到了病房,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额头:“今天没有烧了吧?”
不知怎么的,安莫墨忽然就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他的手掌,看向祈寒的眼神也充满了戒备。
这几天他对她的确是格外的好,好的有些反常。难道真的如安心桐所说,反常必有妖?
想到有可能是祁寒打掉他的孩子,安莫墨浑身一阵恶寒。
她的脑海中也豁然出现了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画面,他死死地捏着她的下巴,将打胎药狠狠的灌入了他的嘴,扬言要让他生不如死,还辱骂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别人的野种……
所以——
前不久她刚被怀疑过跟慕白不清不白,所以趁此机会打掉她的孩子——仿佛也是情理之中?
越是这样想,安莫墨就越觉得可怕,心里的不安也愈加旺盛。
“怎么了?”看到她异常的反应,祁寒的眸子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