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歌被白宁昕的话气得不行,冷笑起来:“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看来我要帮你醒醒脑子了。”
说着,她就抬起了手。
“啪!”
一声重响,白宁昕的头偏了过去。
没过两秒钟,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许青歌准备扇耳光的手举到一半停住,她呆呆看着身旁身型娇小的宁熙,又看了看白宁昕脸上的巴掌印,眼睛不由睁大。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白宁昕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宁熙,满脸难以置信:“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比起身体上的痛,更加让她感到羞辱的是,她居然被宁熙这个贱人给打了,白宁昕恨不得立刻还给宁熙十几个耳光。
宁熙身子颤抖着,死死盯着白宁昕,没有说话。
“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爸爸,你居然打我。”白宁昕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杨露脸上笑容消失,冷冷看着宁熙:“宁熙,你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一个房间,你居然还打人!”
宁熙缓缓偏过头去,双目直勾勾地看着杨露,没有说话。
杨露眉头一皱,发现眼前的宁熙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任人欺凌的小绵羊有些不一样了。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与宁熙保持距离。
“熙熙,没事,有我在,我会帮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许青歌柔声安慰宁熙,轻轻地扶住她的后背。
要不是看宁熙情绪不对,许青歌都想鼓掌,为宁熙刚才的那一巴掌叫好了。
走廊里,响起了白海川的怒吼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宁熙,你居然敢打人?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白海川的书房本来就在二楼,他很快就来到了门口,怒瞪宁熙。
许青歌皱眉,往前一步想要挡在宁熙身前。
宁熙却冲着她摇了摇头,不闪不避站在白海川面前,眼睛发红地轻声问道:“我怎么过分了?我做错了什么了?”
“我一回来,房间全变了样,我所有的的东西都没有了,我连发脾气都不可以?”
“你们当初占用我的房间,将我的东西扔出去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意见么?”
“在你心目中,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一连串的质问,让白海川原本高高举起的手不由有些迟疑了,带着点心虚。
在他身后躲着,捂着脸哭泣不已的白宁昕一见,赶紧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呜呜地哭着:“好痛……爸爸,我的脸好痛,我的脑袋在嗡嗡的响,我好像听不见声音了。”
一边告状,一边冲着宁熙露出了冷笑。
听到心爱女儿的哭声,白海川的怒意又升了起来,抬起手来就要扇宁熙一耳光。
宁熙却直直站在白海川面前,黑亮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半点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那一瞬间,白海川在宁熙的身上看到了宁老爷子的身影。恍惚间,白海川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被宁老爷子怒斥时的场景。
他高举的手迟疑了,这一迟疑,气势就有点衰败。
微微冷静下来后,他看到许青歌正站在宁熙身后,冷笑地看着自己,活动着手腕。
白海川想起许青歌是一名格斗高手的传闻,手不由得更低了。
眼瞅着白海川这一耳光打不下去,杨露面露遗憾之色,赶紧上前拉住了白海川,柔声劝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宁熙受不得刺激吗?这事儿不怪她,她只不过是一时情绪激动,没有控制住。”
白宁昕也跟着劝道:“算了,爸爸,我没事,妹妹小,我应该让着她,你千万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一方面是“弱势”妻女的柔声相劝,另一方面是宁熙的死不肯低头,白海川心中的怒气又上来了,恶狠狠地训斥道:“赶紧给你姐姐道歉!什么时候她原谅你了,这事情才算结束。”
宁熙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海川,轻声问:“那我呢?我屋子里面东西呢?我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难道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吗?”
早在将宁熙的东西丢出去的时候,白宁昕早就已经跟白海川说过这事儿了。
在她的描述中,宁熙的屋子里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没有收藏价值。
看到宁熙居然还敢顶嘴,白海川很不高兴,十分失望地看着宁熙:“你能有什么宝贝,给你钱重新买不行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打人吧?”
“打人本就是你的不对,都这个时候了,你杨妈妈还在为你求情,可是你呢,居然为了一点破东西死死抓着不放,你怎么这么小气?”
越说,白海川就对宁熙越失望:“至于房间的事情,你都住了那么多年,让你姐姐住住,怎么就不可以了,居然还要这样闹腾?”
许青歌担忧地看着宁熙,随时准备出手帮忙。
宁熙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她发现,自己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她怔怔地,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那不是垃圾,是外公和妈妈送给我的东西,那些是我这二十年来的回忆,现在都没有了。”
白海川皱眉,愈发的厌烦起宁熙:“那又怎么样,没了就没了,谁让你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带走?如果你当初拿走了,不就一点事情都不会有吗?既然你当时没有拿走,说明东西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既然不重要,现在就不要来闹。”
这些解释是杨露以前灌输给白海川的,白海川觉得十分有道理,现在又用来反驳宁熙。
宁熙很想大吼大叫。
我当时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东西拿走?
那是因为我整个人都傻了!
没想到白宁昕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慈祥温柔的父亲居然背着我的妈妈和外公,和那个被我当成另一个妈妈的女人私会!
你自己是这样无耻背信弃义的人,居然还指责我?
最终,宁熙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静静地看着白海川,看着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看着他眉眼中对自己的厌恶之色,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破碎了。
宁熙声音很轻,飘忽不定:“爸,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