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当老子的,做事还要向当儿子的请示,那不正如外面的那些人所言,他还得听儿子的话,看儿子的脸色吗?
这种事情事关尊严,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这事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
宫震辉怒气未消的话刚说完,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轻轻拍落肩上的雪花,脱下外套递给身边的佣人。
男人的动作,透着儒雅,看不出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他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宫博勋没想到自己还没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出大戏,“老三,宫家的家训有一条,尊老爱幼你是不是忘了?”
宫北寒把这个男人也住在老宅的事,给忘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宫北寒和宫博勋两个人不对盘,在宫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大家都清楚。
很早以前,两个人身为宫氏管理者的竞争对手,彼此就没有什么交流。自从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关系就变得更糟糕。
因此宫北寒说出这样的话,大家也不足为奇。
“二叔,二婶,实在不好意思听到你们的对话!”宫博勋向两人道歉,言语之间传达的意思也是,自己无意插嘴他们的事。
宫博勋,在宫家是一个尴尬且危险的存在。
他父亲是宫家的长子,按照宫家历史悠久的传统,继承宫家的人不出意外的应该是他父亲,他在宫家的地位也应该跟着上升,比同样是宫家的其他人高出一截。
可是意外偏偏发生了……
他的父亲带着母亲,开着私人游艇出海游玩,结果老天并没有眷顾这对恩爱有加的夫妻,意外就那样发生了。
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两人双双去世……
本应是快乐幸福的一家人,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人。他是宫家的嫡孙,却落得像是寄人篱下。
想到这里,宫博勋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状,眸色也出现了微微的变化。
宫震辉无视身边的女人给他的暗示,说道:“没事!”
“博勋你说得对!就应该让他跟你,学学什么叫尊老爱幼!居然敢跟自己父亲叫嚣……”
宫博勋,是一个有城府的男人。
宫震辉不管公司的事,但是也会看人。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比如现在宫博勋在帮着自己说话,替他教训教训这个给他下不来台的儿子,也正好!
宫博勋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老三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他转而看向宫北寒,“不过老三你以前最厌恶的人,不就是那个女人吗?现在怎么帮她说起话来了?你该不会说后悔当初对她做的事,想要弥补她,再娶她进门吧?”
宫北寒深深的看进面前男人的眼,眉心按压的褶皱更深。
听到宫博勋轻飘飘的猜测,果不其然让宫震辉暴跳如雷,“想要再娶那个女人进门,做梦!”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搞成这副样子,就是为了那个坐过牢的女人!”
宫北寒这几天为了白奕安的事,根本没有过多的在乎过自己的形象,眼下的青紫,也没有客意去掩盖。
一连熬了几个通宵,听到白忆暖的话,就立刻让许凯驱车赶来了老宅。
“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宫北寒,还代表了整个宫家!”宫震辉不允许极个别的行为,影响到整个宫家,他厉声说道:“你想让那个坐过牢的女人再进门,想都别想!”
如果那个女人还是以前的身份,他还可以考虑考虑,一想到,堂堂宫家的孩子,他亲生儿子去追一个坐过牢的前妻,让他颜面何存?
本以为让他交出唐婉宁,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他就能有所收敛,结果这倒好,居然跑去守人楼下。
这是一个宫氏管理者,应该做的事吗?
想到这里,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别把坐过牢的女人挂在嘴边,她有名有姓!”宫北寒听他提起那个女人,嘴上就一直挂着这几个字。这不仅是对那个女人的侮辱,更是刺痛他的心。
因为这几个字,是他亲手刻在她身上的。
而这个口口声声以宫家为重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是他想不想让她进门,而是她根本不会进宫家的大门!
宫家看上去高贵令人向往,可是对她来说,没有爷爷在,这个家仅有的温暖也跟着没有了,更不屑的是她吧!
宫震辉指着那个从进门到现在,说了不过几句话的男人,然而句句都在跟他做对。
“宫北寒,反了你了!你现在是被那个坐过牢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是不是?居然为了她,跟你老子这么说话!”
被男人指着,宫北寒微眯墨色的眼眸,清冷的嗓音如同这寒冬的天气一般冷冽而淡漠,“我和她没有不正当的关系!她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更没有勾引我!”
“从小爷爷教我,怎么尊重他人,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宫家,在新海市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外人看来,宫家的人哪个不是高贵的存在。
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让他去尊重一个坐过牢的女人!
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你……”宫震辉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刻薄的说道:“她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她也配!”
“宫震辉,她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宫北寒眼神唰的一下子变得冰冷,两人本就不愉快的谈话,似乎因为一根导火线变得一触即发。
“北寒,这是你父亲!你少说两句!”一直没有说话的朱玉慧,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斥责。
他们父子说话,她向来不参言,就是说话听起来那也是偏帮宫北寒。
这还是少有这么喝斥这个男人……
在外人看来,她是一个称职的继母,一心想要缓解父子间的关系,也从不说丈夫前妻的儿子半句不是。
“朱玉慧女士,我和你老公说话,你一个外人最好别插嘴!”
宫北寒犀利的眸光直射向女人,他从来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犹其对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是如此生疏的称呼,而且该说什么,从来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客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