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安一直对宫北寒有着明显的敌意,看到白忆暖和宫北寒一同从车上下来,开始紧张起白忆暖来。
有子如此,她又何所求。
白忆暖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没有!”
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说不上欺负!
白奕安一双眼眸,笑得跟月牙似的,“没有就好!”然后又特意降低音量,小声对女人说道:“我看出来了,宫北寒尊敬太爷爷,所以我跟太爷爷说了,希望他让宫北寒以后都不准欺负你!太爷爷答应了!”
白忆暖没想到,安安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人情事故。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不用担心妈咪!妈咪暂时不在你身边,你在宫家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太爷爷上了年纪,有些话你不要对太爷爷说,让他操心!知道吗?”
白奕安似懂非懂的听着,点头应道:“好!我一定要努力,快快长大!自己来守护妈咪!”
多么懂事的儿子!
白忆暖水眸闪闪,“妈咪等着那一天!”
这就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了吧!
“妈咪,太爷爷跟我说,我们是要去看姥爷吗?”白奕安眨巴着葡萄般的黑眸。
他以前有问过妈咪,姥爷的事。不过妈咪露出失落的表情,告诉他,姥爷已经去世了。
和妈咪出狱这么久,妈咪也没有带他来看过姥爷,他也不想触及妈咪的伤心事。
“嗯!”
白忆暖的话音刚落,宫峰就柱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有些遗憾。
紧接着,白忆暖就看见宫北寒坐进车里,最后只留下一溜烟的尾气。
“本来我想让北寒一起去看看你父亲的,让他当面跟你父亲认个错……”
宫北寒能听宫爷爷的话,载她到墓园来,估计都已经是极限了!让他去看她父亲,甚至认错!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白忆暖说道:“爷爷,没关系!”
宫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下次过来,再说!”
“太爷爷,有安安陪着您,别叹气不开心,会变老的!”白奕安牵着宫峰的手,尝试逗他笑。
宫峰乐开了怀,“安安的意思是,太爷爷还年轻吗?”
“那当然了!您上次送我去幼儿园,很多人都夸太爷爷精气神很好,而且长得还很帅哦!”白奕安一脸炫耀的说道。
宫峰被夸得直乐呵,轻轻拍了拍白奕安的小脑袋,“你这小马屁精!尽挑些好听的哄骗你太爷爷!”
“安安才有没有说假话,您自己看我长得人见人爱,难道不是遗传到您的,是遗传到我太奶奶的吗?”
白奕安一本正经的夸着自己,也没有脸红。
小模样,让宫峰看了笑出了声音。
“这个小机灵鬼!这么自恋,也不知道随了谁!”
寒风吹起残叶,墓园相对市区,温度有些低。
林管家为宫峰又披了一件衣服,一行人抱着花径直朝白士杰的墓地走去。
一路上,白奕安就像小大人一样,叮嘱宫峰小心点。
当宫峰看着墓碑上方白士杰曲眉丰颊的照片,混浊的眼眶顿时红了,有水渍聚集。
只是多年身居高位,让他习惯了隐藏有些情绪,不露于色。
“妈咪,这就是安安的姥爷吗?”白奕安懵懂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男人一头乌亮的黑发,他知道姥爷去世的时候,肯定还很年轻。
“是安安的姥爷!”白忆暖指着旁边的墓碑,说道:“这是安安的姥姥……”
白奕安看着那旁边的墓碑上面,跟姥爷的墓碑有一点不一样,“可是姥姥的墓碑,为什么没有照片呢?”
寒风拂过脸颊,白忆暖将额前的短发拂至耳后,学着记忆中男人的口气说道:“那是因为安安姥爷很爱姥姥,想保护姥姥!”
白奕安看着前面的两个合在一起的墓碑,小小年纪的他似乎看到了姥爷和姥姥的爱情,微微弯腰,将花束摆在墓碑前,清脆的嗓音说道:“姥爷,姥姥,我和妈咪过来看望您们了!”
白忆暖心中一动。
记得父亲还在世,她和宫北寒刚结婚那个时候,估计是每一个父亲都怕自己的女儿嫁了人,离开了自己身边会受委屈,她的父亲也不例外。
特别是父亲一直不看好她和宫北寒,因此一直叮嘱她,他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回家。如果怀孕了生孩子也别怕,他会帮她带孩子!
他说,“真想看我家暖暖生的孩子,长什么模样!都说孩子会隔代遗传,会不会长得和我一样……”
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朝她扑打过来。
心里对那个男人,说道:“爸,我和安安过来看你了!只是安安没有遗传到你的长相,不过长得很受欢迎!”
“以后肯定能娶到老婆!”
宫峰捧着花的一双手,颤抖不已。悲伤得连说话都不成声:“士杰,这么多年,我才来看你……”
“这是,让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和白士杰的关系亦师也亦友,特别是白忆暖嫁到宫家,他们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当年见面的情景,仿若还在昨天,而今,他再见到他,却是冰冷的墓碑,还有那一张生前的照片……
这让他一时怎么释怀。
林管家见状,连忙拿过他手里的放,在双人墓碑前,一边放了一束花。
“宫老,人各有命,白先生走了,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林管家安慰道。
白忆暖收回思绪,说道:“爷爷,你也别太难过了!他在天堂,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宫峰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是啊!士杰不管为人处事,我都特别欣赏!他最不愿意到的,也是自己亲近的人,为自己难过!”
于是跟林管家使了个眼神。
林管家示意,便和其他几个一起来的仆人,开始打扫起墓碑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喊了一声:“小姐!”
那是白忆暖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事隔四年多再听到,她依然熟悉。
回首,便看到那个在白家做了几十年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