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趴在少年的背上,脑袋昏昏沉沉,扛了没几分钟便昏睡了过去。
少年背着她在夜雨中狂奔,汝嫣胸口流淌的血液,被刻满细小符文的小石头吸收了很多,连上面的符文,都染成了血色。
梦中的汝嫣,来到一个很奇特的空间,仿佛置身彩虹之中,周围七彩绚丽,美轮美奂。
随后,七彩空间中突然飞出许多血红色的符文,密密麻麻,全都钻进脑子里面,她只感觉到,头特别疼,疼的连气都喘不上来,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汝嫣抱着头在地上疯狂的打滚,疼痛却越来越剧烈。
记忆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消退,唯一能看到的,便是脑海里三个血红的大字,魅影决。
还没仔细思考,便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硬木床板上,褥子很薄,浑身都不舒服。
花玲珑端着一碟甜点,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哼着小曲,吃着甜点,晃动着两条玉葱般的小腿。
“醒了?体质太虚了,这么久才醒。”小女孩没回头,嘴里还吃着甜点,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老娘睡了很长时间?”汝嫣的声音很嘶哑,短短一句话,喉咙就有种被撕裂的干疼。
“三天三夜,外面雨都停了。”
汝嫣没有接话,仔细的打量房间。
房间的陈设颇具古风,不是多么华丽,却也干净,床榻旁边摆着梨木圆桌,桌下四张小圆凳。
门口木质的脸盆架子上,放着木盆,窗户打开着,阳光照射进房间,有些刺眼。
床头有张梳妆台,旁边还有几口大箱子,上面盖着碎花粗布。
“水。”
“自己动手。”
汝嫣很渴,偏偏小女孩没有要伺候她的意思,自顾自的吃甜点。
毕竟只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指望不上。
挣扎着坐起来,胸口被长剑刺穿的伤口,钻心的疼。
“服你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照顾自己,这么闯荡江湖?”花玲珑无奈的看了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来,倒了杯水递到面前。
被个还没她腿长的小毛丫头老气横秋的教训,汝嫣有些恼火,没工夫计较,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舒服了许多。
“老娘在哪里?”将水杯放在床头,不想在麻烦小女孩,问着心里的疑惑。
“小娘怎么知道,那少年带你来的。”
汝嫣不知道到底怎么得罪小女孩了,见她不想说,也不愿再再问,重新躺下,积攒力气。
既然是少年把她带来的,那大概是在那少年的镖局里了,现在应该说,是她的镖局,两人之间是有交易的,镖局是她杀人的报酬。
躺在床上,黑衣人诡异的招式,凝水成剑的画面,不停在脑海里回放,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昏迷的刹那,脑海里出现的魅影决三个血红大字,念头刚动,整片文字直接出现,仿佛从小就天天背诵的一般,深深的刻印在记忆里,忘都忘不了。
“魅影决?”汝嫣心底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便仔细的回忆。
看完整片符文,发现《魅影决》原来是一部修炼功法,而她前世在原来世界修炼的残片,正是魅影决。
不过,她前世修炼的,是古老遗迹中发现的一张兽皮上所记载的开篇功法,只是基础,那仅有的一点点,就能叫她成为世界第一杀手。
此时出现在记忆里的,比兽皮上记载的要多出很多,虽然同样不完整。
仔细的看了一遍以后,她才明白,原来,修炼是有境界之分的,她现在是先天后期的修为,因为没有后续的功法,所以修为一直都止步不前。
而且因为没有武技与灵技,一身的实力也无法完全的发挥。
修为境界分为:后天,先天,聚丹,破茧,通明,禅悟,化劫,独尊,圣境。
仔细想了想,那晚刺伤她的黑衣人,修为就是在聚丹境界,能操控天地灵气使用灵技,而且灵技的威力她也深有体会。
“吱呀。”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打断了汝嫣的思绪。
进屋的是个满头白发,穿着很邋遢的老头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怪味,好像很多年都没洗过澡的样子。
见老头进来,花玲珑捏着鼻子躲的远远的,满脸嫌弃。
汝嫣也想躲,可是没有力气。
“小女娃醒了吧,老夫没估计错的话,她现在应该苏醒了。”老头问着花玲珑,眼睛却是瞄着汝嫣。
“色老头,她醒了,你离我远点。”花玲珑跳着往后又退了两步,捏着鼻子说话,很是可爱。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汝嫣挣扎着坐起来,给那老头道谢,她性子是冷漠了些,可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前提是她愿意的情况下。
“不用谢,不用谢,赶紧躺下,你刚刚苏醒,身子还很虚弱。”老头说着疾步上前,轻轻的扶着汝嫣的肩膀,将她放到,平躺在床上,鼻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模样神情,很陶醉。
“色老头,为老不尊,老姑娘我给你说,之前这老家伙还想给你包扎伤口来着,都是我把她赶出去,亲自给我包扎的伤口,要不然,你就被老牛吃嫩草了。”
花玲珑看到老头的动作模样,不遗余力的诋毁,或者说,诉说事实。
汝嫣的伤口在很敏感的位置,要包扎的话,就必须要褪尽衣物,这个老头先前想给她包扎伤口?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老头皱巴巴的脸,汝嫣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了缩,此人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即便便面看着跟普通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病不讳医,老夫那是在救人性命,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老头瞪了一眼花玲珑,义正言辞的说着。
“老不羞,色老头,羞,羞,羞。”花玲珑说完,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小女娃,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嘛?老夫可不跟那丫头说的一样,看我这年纪,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你别多想。”
“没有多想,真的很感谢。”
汝嫣嘴上说没有多想,可是不断往后挪动的身体,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老头也不介意,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嘘寒问暖,一个人自说自话。
汝嫣的心态,处在崩溃的边缘,尤其是老头身上的味道,太刺鼻,她真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