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园的卧房里,秦兰溪戴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上,听着窗外传来的打更声,渐渐地抓紧了身上的红色牡丹刺绣喜服,随后伸手掀了盖头。
她起了身,眼神狠毒,红盖头掉落在地,拖着凤冠霞帔出了房门,望见不断有人往主院去,顺势跟了上去。
“百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兰溪轻声细语,脸蛋上的忧郁,让人心生怜惜。
“回侧妃,小王妃身体不适。”百里原本不想搭理秦兰溪,可主子交代过,瑾王府上下要把侧妃当主人效忠,不得以下犯上。
秦兰溪一副忧心忡忡,走进了南宫洛瑾的卧房,缓缓走到他身旁,隐约望见帘布手安静地躺在软榻上的夜若梨,关切地问一句:“阿瑾,梨儿妹妹这是怎么了?”
南宫洛瑾摇头,焦躁地跺来跺去,眼眶里的虑色渐渐加深,成了不见底的寒潭。
天色渐渐变暗,跪在院中的郎中都是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起身擅自离开,更是无一人知道王妃这是得了什么怪病。
“阿瑾,不如让各位先生先回去,梨儿妹妹说不定待会儿就醒了。”秦兰溪望着门外面露惧色的郎中们,好意替他们说两句,本来都是些无辜的人。
南宫洛瑾没有心思在意其他人,没答话,掀开珠帘,坐在榻前,拿了帕子替夜若梨擦拭脸蛋上冒出的细汗。
秦兰溪擅作主张,嘱咐百里送回郎中,那些郎中临走前,都是感激秦兰溪替他们求情,而后她又屏退了所有的侍女侍卫。
“阿瑾,不如让我来照顾梨儿妹妹,你稍作休息。”秦兰溪自告奋勇,端来热水,柔软的毛巾浸湿又拧干,然后敷在夜若梨的额头上。
可南宫洛瑾不曾离开,焦躁地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夜若梨。
“阿瑾,梨儿妹妹嫁给你,真是遇上了良人。”秦兰溪含情脉脉地望着南宫洛瑾,羡慕地感慨着,顺手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南宫洛瑾。
南宫洛瑾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嘱咐秦兰溪早些回房休息。
秦兰溪摇头,陪着南宫洛瑾坐在榻前,每隔一段时间都悉心地替夜若梨擦拭一番,一直到深夜,侧头靠着床栏睡着了。
南宫洛瑾瞥见秦兰溪累得睡着了,抱起她,送回了溪园。
放下她,他起身准备离开,手却被秦兰溪紧紧地抓着,“阿瑾,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能陪陪我吗?”
“兰溪,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不要有其他的奢望。”南宫洛瑾冷漠地甩了手,拂袖迈步离开。
秦兰溪不死心,上前抱着他的腰,楚楚可怜地落着眼泪,哽咽着:“阿瑾,我们说好浪迹天涯,红尘作伴的。我不介意梨儿妹妹做大,我做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从你嫁给皇兄的那一刻起,就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你不配再提起。”南宫洛瑾隐藏在袖间的的手稍稍颤抖,掰开秦兰溪的手臂,无情地推门离开,独留下秦兰溪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