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大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程馨儿这个时候还要反咬她一口，她忙道：“陛下，陛下明鉴啊！容安夫人不爱喝药，臣妾劝她喝药的时候，不过是用力过猛了些，也不能说臣妾是在逼她啊陛下。容安夫人昏迷了那么久，想必已经神志不清了，陛下千万不要听信她说的话呀。”

凌无绝走了过去，指着柳音道：“馨儿就算是在意志昏迷的情况下，也一定要把你的恶行给供出来，难道这还不能表示是你害了她吗？”

“不是的，陛下，听臣妾解释啊。”

“朕早就对你嫌恶，本以为你受罚之后已经知道悔改，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朕也没必要留你了！”凌无绝不再看柳音，正色道，“传朕指令，柳采女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择日问斩。”

柳音整个人都懵了，她拽着凌无绝的裤脚道：“陛下！陛下饶了柳音吧，陛下。”

凌无绝踢了她一脚：“拿开你的脏手。”

柳音红着眼，大喊道：“既然臣妾要死了，那臣妾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未央宫中，也就是丽妃，藏着剧毒！”

秦素烟心下一惊：柳音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秦素烟看向了蕊姬，见她这番害怕的样子，便知道是她泄露了这个秘密出去。

凌无绝看向了秦素烟：“丽妃，柳采女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素烟之前就发现了自己放置的毒药被动过了手脚，于是预先将毒药藏在了地板下的缝道里，除了她，别人是万万找不到的。

秦素烟从容地回道：“柳采女口出狂言，诬陷臣妾，请陛下明鉴。”

柳音拿出了袖子里藏的一小瓶毒药：“陛下，你看，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陛下！这是蕊姬亲手给臣妾的！”

秦素烟只拿了一瓶毒药，那这一瓶毒药若是蕊姬送的，那说明这一瓶毒药根本不是自己的那一瓶，而是蕊姬自己藏的毒。

福渤拿过了药瓶，交给了许太医：“太医，请验。”

许太医将毒药倒了一些在碟子上，然后细细一闻，又用银针一探，便道：“陛下，这并不是毒，只是白水罢了。”

“白水？怎么可能？”柳音如疯了一般，将那瓶“毒药”一饮而尽。

众人皆看着柳音，只见她喝了之后并无什么异样。

许太医道：“的确只是些白水，并不是毒药。”

凌无绝不耐烦地看了柳音一眼：“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柳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凌无绝的袖子：“丽妃房里，丽妃房里一定有毒！”

“无论丽妃房里有没有毒，你都是死路一条。”凌无绝推开了柳音，“来人，把她拖下去！”

几个侍卫一同上前，将柳音拖了下去。

凌无绝看了丽妃一眼，经过今日这件事，还是对她有些不信任，他道：“无影，查未央宫。”

秦素烟跪了下来：“陛下，还是要查臣妾的房吗？陛下这样做便是不相信臣妾了，伤了臣妾的心啊。”

凌无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今日的事情，怎么说你也有些责任，要是你没受伤，不配那该死的活血药，馨儿就不会死了。”

秦素烟心道：就算今日我不受伤，也会有人替我受伤。我不配活血的方子，也会有人别人去配。有人要害程馨儿，你又保护不了她，馨儿小产一半也有你的责任。真是没想到，当了皇帝，心思还是如此肤浅。

凌无绝道：“怎么不说话？”

秦素烟回过了神，道：“陛下若是想要搜便搜吧。”

凌无绝坐了下来：“来人，去搜未央宫。”

蕊姬一听还是有些着急，正欲上前去求情，却被秦素烟拦了下来。

蕊姬悄声道：“真的没事吗？”

秦素烟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没事。”

很快，无影便搜完了未央宫，带人回来了。

无影跪下道：“回禀陛下，未央宫未有藏毒。”

秦素烟此时磕了一头：“陛下，这下可以相信臣妾了吧。”

凌无绝冷哼一声：“朕谅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秦素烟心系房中的程馨儿，便直起了身子：“陛下，既然如今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臣妾是清白的，完全没有害过容安夫人。那陛下可否准许臣妾去看望容安夫人呢？”

程青澜一听，也跪了下来：“陛下，臣妾也想去看。”

凌无绝打了个哈欠：“你们要留便留吧，朕有些困了，这雍华殿里可有地方歇息？”

福渤道：“回陛下的话，东阁那头有个地方专门预备了给陛下休息。”

“就去那里。”凌无绝站起了身，“有什么事，及时向朕汇报！”

秦素烟朝蕊姬使了个眼色，蕊姬会意，迎了上去：“那臣妾来伺候陛下就寝吧。”

凌无绝点了点头，默许了蕊姬跟了进去。

“恭送陛下。”

程青澜见凌无绝离开，便站起了身：“馨儿是本宫的亲表妹，那本宫就先进去了。”

“慢着，”秦素烟唤道，“皇后娘娘，这常恒还在外头呢。容安夫人房间里现在挤着那么多人，皇后娘娘身边没有常恒保护，万一被人冲撞了凤体可就不好了。”

“常恒方才冲撞了陛下，自然要出去领罚，再者，现在陛下还在雍华殿，万一又让陛下看见了他，不是要叫陛下生气吗？”

“陛下进去歇息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秦素烟说着就拍了一下福未，“快，去叫常恒过来。”

程青澜赶忙喊道：“不许去！”

可是福未脚程很快，一溜烟儿便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程青澜道：“丽妃，你非要叫常恒过来做什么？就算你把叫过来，本宫也不允许他进去！”

“凭什么不让奴才进！”

两人回头一看，便见常恒急急地从外头跑了进来：“快，让奴才进去看看馨儿。”

程青澜忙遮住了他的嘴，悄声道：“陛下还在这儿呢，你这么叫唤，不要命啦！”

常恒拿开了程青澜的手：“奴才管不了那么多了。”

常恒说着便冲了进去，任谁也拦不住。

秦素烟见常恒进去了，这才慢悠悠地往内殿里走去，她顺道拍了拍程青澜的肩：“走吧，皇后娘娘。”

程青澜不情不愿地咬了下嘴唇，气呼呼地跟了进去：“又让这女人给得逞了！”

秦素烟掀帘进去，便见常恒站在程馨儿的床边，碍于房里的人太多，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秦素烟问道：“各位太医商量得怎么样了？容安夫人现在还好吗？”

几个太医纷纷面面相觑，半天也没人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程青澜道：“好了，你们别再和本宫打哑谜了，快告诉本宫，容安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们“噗通”跪了下来，为首的那一个道：“回禀皇后娘娘，容安夫人失血过多，老臣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没有办法止住容安夫人的出血。容安夫人恐怕……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什么？”常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揪起了为首那个太医的领子，“你们太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一个弱女子都救不活？”

太医们见常恒如此一反常态，一时也愣了，竟没人怪罪他以下犯上。

秦素烟拽过了常恒：“你这个奴才这是在干什么呢？这里都是太医院的人，不可造次！”

常恒被秦素烟训斥一番，稍稍清醒了一些，站到了秦素烟身后，他不时地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程馨儿，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死。

秦素烟问道：“许太医，你说，容安夫人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许太医道：“确实，容安夫人失血过多，又休克了许久。容安夫人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

秦素烟问道：“那这么说，果真是救不活容安夫人了？”

许太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臣无能为力。”

常恒一听，一下子红了眼眶，再也不顾别人的目光，跑到了程馨儿床边：“馨儿，都是我不好！”

程青澜见常恒如此克制不住自己，怕坏了自己的大事，便忙道：“所有人都退下吧。”

太医院的人也管不着皇后身边的人，便不看常恒，纷纷退下了。

程青澜看向了秦素烟：“你也给本宫出去，你听不见吗？”

秦素烟并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程馨儿的床边，问道：“常恒，程馨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常恒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发疯一般地喊着：“是！是我的！”

程青澜赶忙呵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呢！”

常恒紧紧地握住程馨儿的手，声泪俱下道：“若是你那日不叫我哥哥，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了，这样你也不会怀孕，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秦素烟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孩子一定是你的，不是陛下的？”

常恒看着秦素烟，突然失心疯一般地笑了起来：“跟着陛下，根本没法生育，这是整个太医院都知道的秘密，真是苦了你们这些女人，被蒙在了鼓里。你啊，这辈子都别想盼着自己有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