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看在苏竹的面子上,答应了秦素烟看着正坤宫,所以就想个办法去正坤宫探些情况。
秋霜被打扮成秦素烟的样子,在殿里走动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秋霜看着自己被打扮的这一身,终于有了主子的感觉,之前即使跟着李瑞,也是身为妾室,到底还是服侍人的奴才,自然比不得二皇女尊贵的地位。
秋霜心情大好,将苏竹叫了过来:“走,咱们去正坤宫。”
“是。”
秋霜伸出了手,示意让苏竹扶着。苏竹看了她一眼,并未与她计较,搀着她的手,尽心服侍,走了出去。
秋霜出了归宴殿,直往正坤宫方向走去。
秋霜刚到了正坤宫外,便见正坤宫大门紧闭,来来往往的下人,皆神色匆匆,似乎在忙些什么。
秋霜有些奇怪,和苏竹道:“这正坤宫里出什么事了?”
“奴也不知道。只听过探子来报,最近许太医经常出入这里。”
“太医?难不成娘娘病了?”
“很有可能。”
苏竹想了想,在秋霜耳边道:“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进到正坤宫里去。”
“进正坤宫?不行,皇后娘娘认得我,我这乔装打扮不就露馅了。”
“无妨,让奴进去便可。”
“此话怎讲?”
苏竹俯在秋霜耳边,说了个法子,秋霜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秋霜轻咳几声,昂首在宫道上慢悠悠地走着,假装散步,与一个急匆匆的太监撞了个满怀。
苏竹马上将秋霜挡在身后:“大胆奴才,怎么都不看着点?”
“对不起,二皇女。是奴才没长眼。”那小公公不敢看秋霜,忙跪下来嗑了几个头。
秋霜看了看四周,身边路过的几个下人,只往这里看了一眼,便离开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如此看来,正坤宫的人,还都不认识这小太监。
秋霜见状,便没让他起来,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回夫人的话,奴才是新从太医院调了过来,负责给皇后娘娘煎药的。”
“煎药?皇后娘娘病了?”
“是呀,就昨天,娘娘病得急,突然就病倒,正坤宫又缺人手,今儿个火急火燎地就把奴才召来了。”
秋霜和苏竹对视了一眼,苏竹道:“前两日皇后娘娘的身体还康健着呢,这一下子病得那么重,恐怕事有蹊跷。”
“我也这么觉得。”秋霜点了点头,然后又昂起头,“你先别去正坤宫了,随我来。”
“这...恐怕不好吧,皇后娘娘那儿还在等着奴才呢。”
“我叫你跟我走,便跟我走。正坤宫缺了一个人还能再找下一个,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这儿倒有急事要寻你。”
“这...若是被发现奴才不在岗上,可是要被杀头的呀。”
苏竹蹲了下来,克住了他的脖子:“你若不来,现在便能掉了脑袋。”
那小公公细着嗓子道:“哎,哎,哎,这怎么都不讲理呢?”
“别声张。”
“得,算奴才倒霉,奴才这就跟你们走。”
“这还差不多。”秋霜得意一笑,第一次有了当贵人的风头。
那小太监被不情不愿地带到了归宴殿。刚一进门,苏竹便一记手刀将他打晕,然后换上了他的衣服。
秋霜坐在一旁,看着苏竹强健的体魄,一时竟看入了迷。
苏竹知道秋霜在看他,也并不避讳,只穿戴得当,微微一笑:“夫人,我去去就回。”
“路上小心。”秋霜托着头,“我等你回来。”
苏竹见秋霜这样盯着自己,心里感觉有些不自在,只勉强一笑:“姨娘不必担心,奴去去就回。”
苏竹打扮成公公的样子,微微弓着背,来到了正坤宫,细着嗓子道:“奴才是从太医院调来,给皇后娘娘煎药的。”
门口的小宫女责备道:“怎的这么晚才过来?快去后院儿煎药。”
“是。”
苏竹仔细观察着正坤宫的一切,发现正坤宫内布置豪华繁复,下人甚多,看起来略显得拥挤。
苏竹有些疑惑:方才那太监还说这里缺人,可这里有这么多人,怎么还会缺他一个煎药的呢。
苏竹到了后院儿,人稍微少了些,苏竹又仔细一瞧,这前院里依旧忙活着许多人,那些下人手上的活儿却并不利索,做的活儿又多有重复,看起来不像是粗活做多的人。
苏竹心道:一宫之内,人如此之多,恐怕人多眼杂。若是掌事的再管理不济,那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
旁边路过的太监打了苏竹一下:“在想什么呢?快煎药,娘娘还等着用药呢。过了时辰,有你好受的。”
“哎。”苏竹忍住心中的怒气,低着头应了几声,手头麻利了一些。
那太监冷哼了一声:“宫里的人就是矫情。”
苏竹见那太监的背影,便觉有些蹊跷,总觉得他身上沾染了些江湖气,不像是宫里的太监。
苏竹并未再想下去,先将炉子里的火生了起来,将药壶放了上去,药材却没放进去。
苏竹将药材纸包慢慢打了开来,却发现这一堆药材里只有两味药。
苏竹虽不通药理,但不同的药草还是能分辨出来。苏竹将那两味药分别取了一些出来,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开始煎药。
苏竹也不知道药该怎么煎,只知将药壶烧开便盛了一碗出来,往殿里送去。
苏竹低着头,小心地绕开院子里的所有人,来到了正坤宫的正殿。
“皇后娘娘的药来了。”
门口的宫女将药拿了过来:“这没你的事了,快走吧。”
“是。”
那宫女将药端好,掀开了门口的帘子。苏竹往帘子里一望,便见薛明鸢斜依在贵妃椅上,逗着蝈蝈,看起来精神尚可,不像是宫里传的重病不起。
苏竹以免被人发现,便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苏竹回了归晏殿内,将在正坤宫的所见所闻跟秋霜讨论了一番。
秋霜道:“皇后娘娘应是在装病,你将那两味药给我看看。”
苏竹将两味药拿了出来,秋霜定睛一看,便笑了起来:“这药我也能吃得。”
“这话怎么说?”
“这里一是益母草,二是黄芪。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这两味药我认得。女人家身子不调的时候,都会用些益母草。我之前不舒服的时候,也用过益母草,所以认得。至于这黄芪,太正常不过了,补气用的,药膳里也经常放这个。”
“这么说,皇后娘娘病的不重?”
“何止是不重?简直是没有啊。这益母草,几乎每个女人都能吃得,调理一下身子罢了。你说她斜卧在贵妃椅上逗蝈蝈是吗?若女人家真是身子不好,那是万般不适,哪能那么舒服地坐着。加之,若真有重病,只用益母草是不够的。”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皇后娘娘的确是在装病了?”
“我可以肯定。”秋霜觉得有些疑惑,“皇后娘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装病呢?”
“夫人有所不知,陛下昨日下旨让皇后娘娘回薛家省亲。皇后娘娘为了不离开宫里,所以特意装病,称自己重病不起,不能回家省亲。”
“竟有此事?难道说,正坤宫里真的藏了什么秘密,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这奴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阵,苏竹又想到正坤宫多了那么多人,便有了一个想法:“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是在宫里藏了人,伪装成太监的样子。实则是要替她干别的勾当?”
“可皇后娘娘哪里缺人呢?皇后手里侍卫颇多,宫里的下人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何必藏些闲人?”
“那就说明,她藏的不是闲人,而是对她有用之人,至于有什么用,还有待商榷。”
两人还在讨论间,便听见外面传来了通报:“陛下驾到。”
秋霜和苏竹对视了一眼,迎在了门口:“参见陛下。”
凌寒墨低头一看:“怎么是你?夫人哪里去了?”
秋霜回道:“娘娘换上我的衣服,出宫去了。”
“出宫?”凌寒墨睁圆了眼睛,“她出宫做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
凌寒墨环视了宫内一圈:“酆羽呢?”
“一道走了。”
“胡闹。”
凌寒墨甩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福未跟了上去:“陛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