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如意找到了那抽屉，只见格子里，装着一些金块，当中还夹着一把小刀。

如意看见金子，虽心中一动，但还是把凌春月的指令放在了自己的贪欲面前，把金子放了下来，拿起了小刀。

如意见那把小刀刀柄上镶嵌着各色宝石，看样子应该是从月兰国那里带来的。

如意思索了一阵：情物？之前公主告诉我要密切关注娘娘和那月兰国使臣的关系，难道这真的是跟云峥的定情信物？

如意仔细端详一阵，果见刀柄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云”字。如意一喜，赶忙将小刀收好，悄悄地走了出去，准备给凌春月送去。

如意前脚刚走，秦素烟便醒了过来，叫道：“凤羽！快追！”

只见书橱慢慢移开，凤羽从一个暗间走出，立马轻功一跃，从窗口追了出去。

秦素烟缓缓起身，轻拢了一下亵衣：“秋霜，帮我倒杯茶来。”

虽说午睡时只让如意一个人在里间伺候，但是秦素烟让秋霜候在外面，凤羽候在外间，时刻都监视着如意的一举一动。

秋霜很快端着一碟茶进来，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倒了一杯递给秦素烟：“娘娘小心烫。”

秦素烟如葱管一般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拿过，轻轻抿了一口。

秋霜站在一边说道：“娘娘果真料事如神，如意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秦素烟轻笑一声：“凌春月手里的兵，能有什么能耐？”

“不过娘娘，最近皇帝在皇城专门赐给了四公主一个静安府，以备过两日和李将军成婚时用。这几日，四公主都住在府里，这如意找公主就容易了许多。要是让如意抢先一步找到四公主可如何是好啊？”

秦素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得了六公主的消息，今日四公主要和皇后出游，不在府里。再者，如意这几天日日守在我的身边，根本没有办法得知这件事情。因此，就算凤羽失手，让如意先跑到静安府，如意也没办法把东西交给四公主。这样看来，我们大可放心了。”

“娘娘果真是深谋远虑，心思缜密啊。”

两人正说着，凤羽便押着如意，走了进来。

“我这茶还热着呢，你就来了。”秦素烟优雅地放下茶杯，“关门。”

凤羽将如意往地上一推，利索地关上了门。

秦素烟站起了身，秋霜见了赶忙拿了一件外套给秦素烟披上，秦素烟慢慢踱到跪在地上的如意面前，坐了下来：“你去干嘛了？”

如意这会儿还正纳闷呢：“娘娘，娘娘怎么那么早就醒了？”

“我从来不习惯午睡。”

“那这几日……”

“不这么装个两三天，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地露出狐狸尾巴来？”秦素烟看向了她的手，“把手里东西交出来。”

如意见现在也没有办法瞒着，只好将那把偷来的小刀拿了出来。

秋霜一把夺过了小刀，双手递给了秦素烟，嘴里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连主子的东西也敢偷！”

凤羽接着说道：“不光如此，她还鬼鬼祟祟地跑到静安府去了！说不定是想给四公主通风报信呢。”

如意赶忙磕了几个响头：“没有啊，娘娘，没有！奴才家人都住在公主府附近，奴才就是见财起意，偷了东西赶忙要回家藏起来罢了。”

“见财起意？”秦素烟看这刁奴满嘴谎言，冷笑一声，“秋霜，把那小格子拿过来，给她瞅瞅。”

“是。”秋霜很快就把那个小格拿了过来，只见里面躺着几两黄金。

“你若是真的见财起意，为什么不拿这些金子，反而拿这把更重的刀？还有，你说你家人住在公主府附近，那你现在就带着凤羽去认，若是方位有一丝差错，都说明你在撒谎！”

如意见现在实在瞒不住了，也只好认了，如意连磕了几个头，又开始哭哭啼啼的了：“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也是万万不得已啊。四公主将奴才的家人全部扣留了，还说，要是奴才不好好给她通风报信，就要奴才的家人生不如死，奴才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秦素烟之前见她如此苦涩，心生同情，而此时再一见，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本以为你只是个软弱之辈，因此才动了恻隐之心。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用卖可怜来获得别人的怜惜和同情的刁奴罢了。你莫要再哭了，惹得我心烦！”

如意见自己彻底被秦素烟看透，便收了哭声，嘴里还是哭诉着：“奴才命苦，实在是不得已。”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你只是偷东西，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但是现在你给四公主通风报信，对南丰王府上下来说都是个威胁。”秦素烟深吸了一口气，“凤羽，赐死。”

如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不要啊，娘娘，奴才这就把舌头咬断，娘娘饶命吧。”

凤羽到底也是个姑娘家，见不得这种血腥的事情，有些迟疑：“娘娘真的要杀了她吗？”

“这个人不能留。”秦素烟非常坚定，“凤羽，快动手吧。”

凤羽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娘娘，我……”

秦素烟一把夺过了她的剑，利落地在如意的脖子上抹了一刀，如意瞬间咽了气。

秦素烟刀法利落奇绝，如意的脖子上只微微渗了点血出来，并没有血溅闺阁一幕出现。

秦素烟将刀插回凤羽的剑鞘，脸上写满了风轻云淡：“拖出去。”

“是、是。”凤羽愣了一下，将如意的尸体扛了出去。

在场的女婢都被吓住了，秋霜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娘娘，这样的杀生之事，自己做多晦气啊。”

秦素烟上一世，在战场上杀敌万千，此时杀一个奴婢并不算得什么，不过说起来，这件事的确不用秦素烟自己亲手做。

秦素烟看向了远方，眼神里皆是狠厉之色：“这一世，我不想再做什么善人，我要让所有想害我的人，都得到自己该有的下场！”

凤羽将如意的尸体拖了出去，被从鸢飞阁里出来拿饭的绣儿看到了。绣儿一惊，急忙跑了回去，在薛明鸢面前跪了下来：“娘娘，大事不好了！”

薛明鸢皱了皱眉：“我的饭呢？我的饭才是头等大事呢！”

“娘娘，你听我说，那如意被王妃……”绣儿压低了声音，“被王妃杀掉了！”

“什么？”薛明鸢腾地站了起来，“我的奴才她拿走就算了！还随意处置了！这将我的颜面往哪里搁啊！快，扶我去碧华阁！”

那薛明鸢刚解了禁足，正有一肚子气没地方放，带着绣儿便冲秦素烟这来了。

秦素烟坐在屋内，未见其人，便听其声：“王妃！我的贴身丫鬟你怎么说拿走就拿走，说处置就处置呢！”

秦素烟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样子：“这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那薛明鸢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王妃，你倒是给个解释啊！”

秋霜因着之前挨过了她的一巴掌，对她心中有些怨怼，训道：“侧妃，这是对正妃该有的态度吗？”

“这里哪里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我看，是之前那个巴掌还不能让你长记性，要再打一次才行了！”薛明鸢说着说着又扬起了手。

秦素烟站在了薛明鸢的面前：“跪下。”

薛明鸢阴阳怪气道：“王妃，请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凭什么平白无故让我跪下？”

凤羽上前将薛明鸢按下：“王妃的指令，你岂敢违逆？”

“放开我。”薛明鸢将凤羽手甩开，“王妃请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了如意吗？”秦素烟仔细地看着薛明鸢的表情，“那个如意是四公主在我们府里安插的奸细。将我们南丰王府的私事，一并私下通风报信给四公主了。”

薛明鸢一愣：“王妃说的可是真的？”

秦素烟看薛明鸢错愕的样子，心中料定此事与她无关，便问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这个如意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薛明鸢回忆了起来：“如意不比绣儿，是自小跟着我的，而是我在外面随便买的。我记得我嫁进王府前一天，家里门口来了个人贩子，非要把如意卖给我。那人贩子一直胡搅蛮缠地，我图省事就把如意买了。”

“那个人贩子可有什么特征？”

“特征？容我想想……那个人贩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地，腰上却别了一个腰牌，上面刻着“玄”字。”

“玄？”秦素烟一听，觉得这个腰牌大有来头，“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薛明鸢回忆完，又哭丧着脸道，“姐姐，这个如意我也不知道她心思居然这样的坏，我要知道她是四公主安排的眼线，万万不会带回府的。”

秦素烟了解薛明鸢为人除了脾气暴戾，嚣张跋扈之外，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再者，她对凌寒墨一往情深，一定不会做出危害南丰王府的事。

秦素烟心中想定，便也不罚薛明鸢了，口头教训了她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