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花拂影正在河浔郡府中宴请宾客,这些宾客都是些朝廷官员,他们在半年之前都还是在朝中默默无闻的七八品官,现在,他们得了凌锦书的提拔,又有花拂影替他们牵线搭桥,现在他们都已经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最高位者已经位及了三品官。
花拂影斟了一杯酒,拿起酒杯,笑道:“各位大人们,五爷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如今你们在朝中已经出人头地,可以独挡一方了。”
几人都纷纷举起酒杯,笑道:“都是多亏了五爷和花夫人给我们机会啊。”
“哎,你们说这些就见外了。”花拂影和他们碰了酒杯,一饮而尽,“来来来,大家都快吃菜吧。”
“好。”“真是多谢夫人款待。”
花拂影招待完了这些宾客,便进了里屋,往书房走去。
花拂影见凌锦书正坐在书桌前,便走了进来:“今日宴请宾客,你又不来,我料你躲在了书房里,果然如此。”
花拂影坐在了凌锦书面前的书桌上:“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凌锦书将那封信交给了花拂影:“写给你的。”
花拂影一看字迹,便知是秦素烟的来信,花拂影仔细地读完,便将纸给烧了,从桌子上跳下,站在了凌锦书身旁:“让让,我要写信了。”
“写给谁?”
“自然是写给夕鹤啦,趁着这个老糊涂脑子还清楚的时候,多派点事情给他做做。”
“那嫂子说的后半句话呢?”
“后半句是说给你听的,你早点回河浔去。”花拂影说着轻轻敲了敲凌锦书的肩,“你快起来。”
凌锦书将双手一交叉,下巴抵着自己的手背,看向别处道:“你是我的人,怎么能不跟我一道回河浔?”
花拂影一笑,慢慢弯下腰,看着他的脸道:“原来我们五爷是舍不得我啊。”
凌锦书站起了身,背对着花拂影:“没有。”
花拂影坐在了椅子上,耸了耸肩:“没有就没有。”
凌锦书有些不悦,但依旧温声道:“我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怎么能想走就走?”
“我本来就是玄微门的门主,我一来要好好维持门中事宜,二来还要好好帮着你巩固和这些官员们的关系,你说我怎么能跟着你走?”
“我说不过你。”凌锦书生气地站在了窗边,即使是生气的时候,凌锦书说话依旧是细声细气的,脱不了书生气。
花拂影见他这样,又说道:“好啦,我和你一道回去。”
凌锦书先是一喜,然后又赌气道:“你们女人怎么说话都没个准数?之前还不想,现在又要去了。”
花拂影悄悄地走到凌锦书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因为我是你的妾呀,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的。”
凌锦书心跳加速了起来,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雀跃:“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的。”花拂影撒开了手,又坐在了书桌前,“我得先帮王妃搞清楚那个沈洛樱到底做了什么勾当,回不回河浔得看情况。”
凌锦书走到了花拂影的身边:“你要是不回去,那我也就不回去。”
“我的小祖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不回去,那你不就坏了你三哥的好事吗?”
“既然你也知道兹事体大,那你就听我一回。你若是不回河浔,那我也不离皇城。”
“王爷,你跟谁学的这破皮耍赖的法子?竟胁迫起我来了。”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花拂影见凌锦书这样孩子气,不由笑出了声:“行吧,容我考虑考虑。”
凌锦书听她这样说,心便宽慰了许多,他凑过去,看着花拂影写信,嘴里道:“你把所有的事告诉夕鹤便成了?”
“只需让他指派一个得力的杀手便是,毕竟一个姑娘,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这个女人居然值得嫂子让你特意去调查,想必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还是不要大意。”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
玄微门的人办事非常得力,花拂影今日指派下去的任务,第二日便已经有了回应,那日误将秦素烟认成沈洛樱的人,便第一时间来到了花拂影面前。
天刚蒙蒙亮,花拂影便起了身,与那个杀手会面了。
花拂影道:“你就是那日救了王妃的人?”
“是。我今日看了门主发布的信息,见了沈洛樱的画像,我发现,那日我救的不是王妃,而是沈洛樱。”
“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见她打扮与王妃差不多,便将她错认成了王妃。”
花拂影思索了起来:“那为什么,沈洛樱要打扮成那个模样,去七里亭呢?”
“这属下不知,但是属下那日杀的都是月兰国的女杀手,说不定沈洛樱和月兰国有染。”
“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联系?”花拂影百思不得其解,“吩咐南丰所有的人手,去查,这两日必须要查出个所以然!”
“是!”
很快,玄微门的人便查到沈洛樱经常与一个月兰国的女人有来往,玄微门的人在南丰这里用全力搜捕,将裴姬抓到了秦素烟面前。
秦素烟见玄微门的人绑着一个女人,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说道:“此人这几日与沈洛樱交往甚密,而且她又是来自月兰国的女杀手。所以王妃所说的那个瓶子很可能是她给沈洛樱的。”
秦素烟见这个人眼熟的很,似乎这具身子的原主人在月兰国见过,秦素烟并未多想,直接脱口而出:“你是裴姬?”
裴姬没好气地回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说吧,你和沈洛樱在秘密谋划些什么?”
“没什么。”
秦素烟捏住了裴姬的下巴:“你没有必要和我嘴犟,是谁派你来害我的?”
“二皇女既然还记得我,自然知道我是谁的人,不必多问这样自讨没趣的问题。”
秦素烟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番:“你是三哥身边的人?是三哥派你来害我的?”
裴姬低着头,没有回答。
“说,三哥为什么要害我?”
“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要逼我罚你。”
裴姬突然笑了起来:“用又何妨?我告诉你,你忤逆女皇,已经不受我们月兰国待见了!没有人会再像以前那样信服你!现在,女皇都已经不指望你帮她夺得天凌国啦。”
秦素烟坐起了身,觉得她话中有话:“你再说一次,什么意思?”
裴姬发觉自己方才说漏了嘴,便又不作回答了。
秦素烟又想起女皇已经一连几天没有送信过来了,便道:“来人,搜她的身,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好。”一旁两个士兵上前,将裴姬按住,然后又来一人仔细搜了搜身,果然从袖子里找出了一张纸条。
那士兵将纸条拿给了秦素烟:“娘子请看。”
秦素烟打开纸条一看,大惊:“母后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