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集市中间,不少人围在一个跪在街头披麻戴孝、哭得细雨梨花的女子指指点点。
女子的面前立了块牌匾,上面写着潦草的几个“卖身葬父”大字。在她的身后一块白布盖着一个躺着的人。
王诏诏怀里抱着一纸袋的包子,掏了一个出来边走边啃,发现层层叠叠的人不知道在围观什么,她左挤右拱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排。
王诏诏吃着包子用胳膊肘子碰碰一旁同样围观的大婶:“婶子,这木板子上写的啥?”
大婶带着三分同情看了看她,长得挺水灵的一姑娘,居然大字不识一个,充满怜惜的对她说:“造孽哦!这么乖的一大姑娘,跪在这里卖身葬父。”
这时,从人群外一个长相颇为猥琐的男子带着一帮混混扒开人群堆,一半凶一半狠的对那姑娘叫喊:“臭娘们,居然躲到这儿来卖身,今儿个爷不抓你回去,往后我鹿爷的名号在荆州城还混不混了?”
旁边的大婶低声说了句晦气,连忙和人群一起往后退。大婶退之前抓着王诏诏一起往后溜,王诏诏不明就里的跟着大婶退后了几步。
鹿爷说完就上去拉扯那姑娘,姑娘泪眼婆娑的求助众人:“救命啊!救救我!”
围观的人在看到鹿爷的时候已经散了一半,现在听到这姑娘的呼喊声后,又散了一大半,王诏诏发现除了她和几个同样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其他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里面的欺男霸女还在上演,但是还关心里面情况的人已经不多,王诏诏觉得这里的人实在太冷漠了,将一袋子包子往还在旁边站着的一个白衣女子怀里一放,高喊着住手站了出去。
鹿爷以及他带来的那一帮小混混同时转头看向她,鹿爷挑挑眉:“小娘子,我劝你莫要管此等闲事,这娘们欠了我五十两银子,白字黑字的楔子在这儿写得清清楚楚,我要拿她,就是官府老爷来了也管不着。”
王诏诏被他这一通说得晕头转向:“你,你少跟我扯这么多有的没得,我只知道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儿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俗语说得好,大丈夫有做的有不做的,你们这就是在做不做的!”
鹿爷看她上钩了,俩绿豆眼咕噜了一圈对她说:“你要是想救她,可以啊,替她还了欠我的五十两我就放了她。”
王诏诏半信半疑:“当真?”
鹿爷看她往怀里掏银子了,继续加把火:“当真,我要她这个人还得回去供她吃喝,不如直接还我银子妥当。”
眼见着王诏诏的钱袋子要掏出来了,刚刚帮她抱着包子的姑娘呵呵笑出了声。
宇文涟涟甚至轻轻鼓起掌来:“有趣,真是有趣,一帮骗子和一个傻子。”
鹿爷见状,吹胡子瞪眼睛:“姑娘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你这样诽谤我名声,小心我去官老爷那儿告你!”
宇文涟涟向前走了几步,蹲到披麻戴孝的女子面前:“你虽然光喊着救命,但是你没有丝毫挣扎,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你。”
然后她又站起来将她身后的白布解开,摸了摸“尸体”的颈侧:“脉搏平缓,显然是睡着了,‘死人’一说不成立。”
她再将地上的牌匾拿起来看看:“字迹苍劲有力,这是男子的笔迹。”
她站到鹿爷面前:“你们还有何话要说?”
鹿爷见自己的小计量被识破,偷偷给所有人坐个逃跑的手势。自己面上讪讪的尬笑:“这位姑娘,我们只不过是和刚刚的那位姑娘开个玩笑,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宇文涟涟却将手摁到他肩膀上:“想走?赵鹿,我现以你与义庄窃尸案有关带你回衙门,有什么话,咱们回衙门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