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清一急,抓着他的手,细声细气道:“霆深,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你要不喜欢,我以后不会了,我发誓。”
她说着,举手真要发誓的模样。
许霆深将她举在半空中的手拿了下来:“我不信鬼神。”
说时,浅淡的一笑:“所以,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他便要松手,乔清清心里一“咯噔”,忙将他的手指尖握住:“我......”
许枝安抚好了覃芳芳,刚好出来,便看到一男一女十指交握,依偎在一块儿。
一个低头在看,一个仰头在望。
真是一对璧人。
许枝脸上的神色未能及时收起,急促的说了一句:“打搅了。”
低着头,就要从他们两人面前越过去。
许霆深眉间一蹙,目光追着许枝,便要跟过去。
乔清清急道:“霆深!”
“你不想见一见方叔叔吗?”
许霆深脚下步子往后退回来,他拧眉低看乔清清。
乔清清道:“九九被人绑架出事的地方,是方叔叔管辖的地界。”
许霆深看她的目光变深。
“我哥他不赞同我们跟方叔叔打听,可是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所以,我想趁着我哥出差,把方叔叔引荐给你,以后,你想做什么,可能也会比较方便。”
她说着,微微垂下眼睫:“我只是希望你能好。”
希望他能记着她的好。
她这句话里的意思,许霆深读懂了。
他唇角勾了勾,抬手在女人的脸上抚了一下:“想当许太太?”
乔清清眼睫颤巍巍的看他:“我只想当你的太太。”
许霆深眼梢微扬,也不知他眼中浮着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他宽厚手掌贴在女人脸上,唇间溢出一声轻笑“呵”。
许枝上楼看了看女儿,九九白天玩得累了,晚上睡得沉,外边那么吵闹,也没醒过来。
看着女儿恬静的睡脸,想到许霆深跟她说的那些话,许枝眼神暗下来。
“妈妈还是不够坚强,九九,妈妈......”
她说着,哽咽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心中酸楚苦涩,微低头,在孩子的额上吻了吻,侧身躺了下来。
九九早上一醒过来,就发现妈妈睡在身边,小家伙高兴得不行,搂着许枝的脖子不停亲。
“妈妈是仙女吗?知道九九想一睡醒就看到妈妈,所以‘嗖’的一下,就出现啦!”
许枝被孩子亲得忍不住笑:“妈妈不是仙女,可妈妈知道,九九是小仙女。”
“妈妈是大仙女,九九是妈妈的小仙女!”
穿着红彤彤睡衣的小丫头粉雕玉琢般可人,站在斜打进来的晨光下,跟许枝一本正经道:“我真羡慕爸爸!”
许枝脸上的笑凝了一凝,没叫女儿看出来。
拍了拍她的小屁屁道:“快去换衣服,起来晚了。”
九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高兴起来:“今天是要过大年了吗?”
除夕了啊!
许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啊。”
九九欢喜得鼓掌:“有压岁钱吗,妈妈?”
她听学校里的小伙伴说,过大年的时候,比过圣诞节还要热闹!有烟花,有压岁钱,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大餐,还有很多很多的亲戚会来拜年呢!
晚上他们不能睡觉,还要守岁!
她还从来都没有守过岁,收到压岁钱,也没有看到过烟花呢!
看女儿这么兴奋的模样,许枝怔愣之下,心中有愧。
这几年,有人能帮着把孩子带大,她已经感激不尽,这些稀松平常的节日的欢喜,她竟是半点都未曾给过孩子。
许枝忍着愧悔的泪意,抱了抱女儿:“有,你去换衣服,我们吃完早饭,一起准备过年的晚饭,好不好?”
九九欢呼了一声,从床上一下子蹦了下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辫子,就往更衣室里跑。
许枝抬手,在脸上揉了揉,振奋了一下精神也要过去。
忽听到敲门的声音。
她以为是家里负责照顾九九的阿姨,便过来开门。
却见乔清清穿着昨晚上的睡衣,娉娉袅袅的站在房门口,弯唇笑道:“霆深说你在这儿,果然没错,我的衣服还要过会儿才送过来,霆深让我问你借一套先穿着。”
她说:“穿过的也不要紧,我看上的,向来不在乎这点儿小细节。”
许枝面色顿凝。
乔清清往前走了一步,逼着许枝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许枝姐舍不得?”
许枝下意识往更衣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出手要去推乔清清。
想让她出去说,免得叫孩子看见了。
谁知,她手掌心还没碰着对方,乔清清脚下一崴,往后倒去。
许枝惊了一下,还未回过神来,就察觉到对面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由暗暗的抽了口气。
就想解释。
却见许霆深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摔倒在地的乔清清,伸了手道:“怎么了?”
乔清清眼波流转,她顺势握住许霆深的手,站了起来。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许枝姐没关系的。”
她说着,忽皱眉往许霆深怀里倒去。
许霆深单手搂了已搂她。
乔清清忍着疼,鼻腔有些哭音:“好像脚崴到了。”
许霆深往许枝脸上看去:“还站着干什么?去叫医生!”
许枝将要解释的话都缠在舌尖上。
咽下去。
深深提着一口气,她牵了牵唇角,看着他,想要问他,为什么他不问一问,乔清清到底是怎么摔倒的,为什么就认定是她动的手?
可是,这样不问缘由的认定就是她的错,这才是许霆深不是吗?
像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反而不正常,反而,会让她更害怕,更受辱,更恐慌。
这样才对,这样才好。她不会动摇。
她没说话,垂下眼帘,越过两人往楼下去。
乔清清牵了牵许霆深的袖子:“我真的没事,你别动许枝姐这么凶。”
许霆深看着从自己眼皮底下逶迤而去的身影,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他想,等事情办成了,他有机会跟她解释,他总以为自己是胸有成竹的,他总认为,事事在他掌握,却忘了,这个女人,从未在他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