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将乔清清拉开,他喝道:“你再说一遍!”
乔清清眯了眯眼睛,将视线投射许霆深身上。
男人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衬得身姿笔挺,单手抬起,往许枝鼻子上一指,气势惊人。
令人不寒而栗。
乔清清暗道,最好是许枝自己作死,能让许霆深在这儿就把她赶走,也省得自己动手。
“怎么,就许你们做恶心的事,不许我说了?”
许枝一旦开了口,只觉许多话,完全不必要去想,顺势就能脱口而出。
她真的,忍得恶心!
她嫌恶的扫了一眼乔清清,对着许霆深道:“一个是装腔作势假白莲,一个是自欺欺人伪君子,我说不得吗?”
“你能怎么惩罚我?”
“许霆深,别以为我真的害怕,大不了一死,我说过很多回,你要么折磨死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
男人声嗓一厉,似有劈山破釜的骇人。
许枝呼吸一滞,视线也被对面男人的视线死死压住。
她半抬着头,不肯妥协的与他对视着。
许霆深蓦的冷笑:“你觉得我治不了你?”
“无非是把我再送进去一回!”
“是吗?”
轻飘飘,没什么温度的两个字,却像是从头顶上掉下来的两个冰锥,一下砸到了她脑门上。
许枝当时就凉了手脚:“你不许!”
“我当然可以!许枝,只要我想,我能做任何你想得到,和你想不到的事!”
乔清清看情况没有按照她所设想的那样往下发展,赶紧道:“你们两个别吵,不是什么大事情。”
“霆深,许枝姐怎么说都是九九的亲生母亲,她对你有些非同寻常的在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我,既然在选择你之前就知道你有个女儿,至于其他,我也都能够理解的。”
她说着,声音都低了下去,似含了无限的委屈和迁就。
让人听着就觉不忍。
她眼眶含泪,努力的一笑,看向许枝:“许枝姐,咱们别说这个,进来坐会儿,我哥也在家呢!你们俩最近见面都不告诉我,我都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联系的!”
说着,不给许枝反应的时间,乔清清回头,冲着厨房喊道:“哥!你快出来啊!许枝姐来了!你快出来见见她!”
乔以悭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起来,听到乔清清在外边喊他,他没听得太清楚,将水喉关掉之后,边擦手边出来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随即,与正站在门口的许枝面对面见了个正着。
他们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久得乔以悭都没法儿去想,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他很想约她出来,很想跟她坐下来说说话,哪怕只是简单的喝杯茶也好。
可是,他知道她现在跟许霆深在一块儿。
M国的时候,许霆深为人的偏执、霸道,乔以悭都是亲眼所见的。
且,他对许枝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占有欲。
乔以悭担心,自己与许枝的贸然见面,会令许霆深恼火,进而影响到许枝的安危。
即便他很想见她,很想和她说说话,乔以悭也未曾莽撞的去跟她联系。他其实一直在等,等她觉得合适的时候,来找他。
压着心头的那突突似泉水激涌的激动,乔以悭快步出来道:“进来再说。”
“对啊,进去坐会儿。”
乔清清说着,伸手去拽许枝。
许枝想要脱身。
乔清清拽着她走了两步路,便将她往乔以悭的方向一甩。
从许霆深的视觉角度,就造成了,像是许枝见到乔以悭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一般。
许霆深垂在身侧的十指捏了捏,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乱跳。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果然是见到个男人,就恨不得扑过去!
在他面前还装贞洁!
她是在替谁守身如玉?是乔以悭?
呵!
亏他见着她吃市面上那些药,还有几分愧疚!
他何必替她考虑那么多?
什么身体不好?不适合怀孕?她根本就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他的孩子!
许霆深压着心头的怒火,瞥了一眼那还抱在一块儿的男女,转身就道:“想坐,你就慢慢坐吧!”
说得几分咬牙切齿。
说时,从鼻端溢出一声威胁的冷笑,他转身就走。
乔清清立刻跟出去。
许枝心被他笑得心里一抖,虽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知道他多少是有九九这个女儿的,女儿对他也没甚惧,他不过是在吓唬她。
可她,还是被吓唬住了。
下意识就要跟着跑出去。
“别着急。”
却被乔以悭拦住。
“有清清在,不会有事。”
“就是有她在才会有事!”
许枝不受控制吼了出来。
乔以悭当下愣了一愣。
许枝懊恼的抬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拍,乔清清怎么样,和乔以悭无关,她不该牵连别人。
垂头语速极快道:“抱歉,我不是有意。”
“我知道,她太任性,做事全不考虑别人,你跟许霆深之间已很复杂,她再牵涉进去.......”
乔以悭道:“我也劝了她,可她不肯听。”
许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着,就要退出去。
乔以悭忙道:“难道就因为这个,朋友也做不成了?”
许枝望了望被他抓住的那只手,有些惨淡的笑了笑。
她抬头看他:“你觉得,你妹妹会让我们有做朋友的可能?”
“许枝!”
乔以悭皱眉,显然不能接受她这么说乔清清。
“看吧,我们已经站在两个方向,将来不会成为彼此的对立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垂手,去拨乔以悭的手指尖:“乔先生,多谢你费心了,不过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少联系吧。”
“你连覃芳芳的消息也不想要了?”
乔以悭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嗓音有点儿发急:“许霆深他不会让你去见覃芳芳!”
“我知道芳芳已经醒了,我知道她好好的,至于其他,总会有机会的。”
她说着,用了力,一把将乔以悭的手推开。
乔以悭看着她推门出去,倒不觉有几分心痛,只是那种不舍得,就好像是血浓于水的人,突然要将他推离出生活,将要流浪在外的疼惜。
他缓缓的吐了口气,转过身来,乔清清丢在桌上的手机蓦的响动起来,乔以悭走过去,是个无来电备注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