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林东等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一天一夜,换了好几袋血。
白嘉盛亲自给许霆深动的手术。
明明只是那一刀,为什么会手术这么长的时间?
林东着急的再度走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忽然,门被人从里边拉开。
林东连忙上前:“白医生......”
白嘉盛摘掉口罩,跟身后的医护人员道:“把人送到加护病房。”
又跟林东说道:“刀的位置不巧,伤到了脾脏。”
林东急道:“那现在许总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了吗?”
白嘉盛道:“死不了,等手术麻醉剂过了之后,他就会醒。”
林东感激的连声道谢,眼眶都红了。
许霆深身边跟着这么忠心的人,白嘉盛也心有感触。
抬手在林东的肩膀上拍了拍:“你还没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
许霆深从小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许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孙子,所以许霆深几乎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跟着各名家学习拳脚功夫。
就算是散打冠军想要跟他一较高下,都做不到稳赢的地步,是谁,这么轻易就给了他一刀?
从伤口来看,对方可真是下了狠心,要他的命。
林东看着护士把许霆深推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许小姐。”
白嘉盛正理着袖子,一听,当时手上动作就停了下来。
有些不敢相信:“你说谁?”
林东道:“许枝小姐。”
“她大概是因为小小姐被人带走,迁怒了许总。”
白嘉盛深吸了一口气,没立即吐出来。
他将身上的白大褂摘了下来,喊了一个护士过来,交代了几声,跟林东道:“边走边说,你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讲清楚。”
林东道:“白医生这是要去哪里?”
白嘉盛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林东:“你就把许枝那么丢在警察局门口,你说我要去哪儿?”
随即,拎着林东的领子:“你跟我一块儿走,现在就去销案!”
林东有些不大肯:“这件事还是等许总醒过来之后处理比较好。”
白嘉盛真恨不得敲敲他的脑瓜子。
“我问你,你看到过许霆深跟哪个女人特别亲近过?”
林东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许霆深的身手怎么样?”
林东道:“普通人想要靠近许总的身,根本不可能。”
白嘉盛哼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死而复生的许枝现在是什么样,但依照她之前的那副破身体,别说给许霆深来一刀,就是想靠近许霆深一根头发丝,都不可能。”
“你还不明白?”
白嘉盛有些肝火旺。
许霆深脑子不打转,轴得跟抽风一样,那还可理解,全拜许老爷子打小的变态教育所致。
林东这小子的脑子竟然也这么不好使。
林东看着白嘉盛,隔了好几秒,才像是有这么点儿回过味来。
白嘉盛没功夫等着他开窍,把人拎到车上,直接开车去警察局:“趁着他醒过来之后,把人捞出来,免得惹麻烦!”
许霆深身边这么久以来,除了苏婉清,就只有许枝,他对许枝,确实跟对其他女人不同,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许枝捅伤了许霆深,要许霆深的命,这也是无可置疑。
林东并不认同白嘉盛。
他不肯,白嘉盛也没法把人怎么样,半路把林东放走了,随即打电话给陆骁。
他知道陆骁回来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陆骁应该知道才是。
可是,偏偏陆骁是不知道的。
得知许枝的情况,陆骁连夜往警局赶,彼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
可是,等到他警局,才知道,许枝被人带走了。
秘密带走了。
秦复允、覃芳芳第二天一早过来看许枝,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与秦复允达成共识之后,许枝终于在这么多天之后,首次稍稍安静下来,她伏在冷而坚硬的床上,想要阖上眼,休息一会儿。
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还未睁开眼睛,就被人一拳砸在了脑门上,一时间天旋地转,然后就被人抓着脚踝从床上拖下来。
一路往外。
她被丢到了汽车上,等到清醒过来,人已经在一个四面都是白色墙壁的房间里。
刺目的光照得她眼睛生疼,右眼流出生理性泪水来。
“啧,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丑八怪!”
高傲,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许枝微微抬头看过去,那声音的主人又说:“就是你,捅了许霆深一刀?”
金一环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在灯光下晃动。
许枝当时身体僵硬,潜埋在身体里的恨意和恐惧像是细菌滋生一样蔓延开来。
她呼吸变得急促,半垂着头,长发遮掩住半边脸颊,挡住右眼眼中的恨意与恐惧。
金一环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看着眼前穿病号服,丑陋肮脏的女人。
抬脚踹了女人一脚。
金一环嗓音尖利起来:“我跟你说话呢!回答!”
“哑巴了?!”
许枝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她忽然起身,金一环的小腿,一口咬了上去。
金一环尖叫痛呼出声,用力一甩腿,想要将人甩脱出去。
可没想到这个丑女人跟疯了一样,两只手牢牢抓着她的小腿,牙齿像刀,要将她小腿上的肉给咬下来一般。
金一环拿起手里的包,往女人身上摔:“松口!我让你松口!”
甩不开,打不掉。
她痛得浑身发抖,狠戾起来。
抓过手边,放药品的托盘,用凸起的那一角,往女人脑袋上砸。
“我打死你!丑八怪!松开!啊!”
小腿上骤然剧痛,金一环疼得冷汗直冒,她终于将腿挣脱出来,未穿袜子的小腿,血淋淋一块肉垂贴着腿部。
金一环又痛又惊,抖着手,冲过去要杀了那女人。
却见那女人满嘴是血,忽然抬起头来,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
“许,许枝?!”
她吓得连痛都顾不上,“啊”的尖叫,拉开房门就要逃出去。
胸口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不断起伏着。
忽然,她站住脚,手扶在门上,停了下来。
满是冷汗,发白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后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