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倒没让她久等。
几乎是冷枫刚到茅厕没多久,他就出现了。
一眼,差点惊艳了冷枫。
今日的他,头戴束发银冠,内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
衣服领口和衣缘饰都装饰了黄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淡青色云状花纹。
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上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
虽是白袍,可因为较多的黄色和刺绣,显得辉煌而贵气。
而他本人气质,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一笑和煦,宛若春日花开,秋日和风,冬日暖炉,夏日甘霖。
这是要上演厕所版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王爷今天穿的这么隆重,这是有大事啊?”
冷枫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秦羽墨低头看了下自己:“隆重吗?这只是皇子朝服而已。”
皇子朝服?
难怪处处透着贵气。
“怎么今天穿朝服进宫了?”
“今日是本王生辰。”
哦,过生日,穿正式点这个意思吗?
她可没礼物给他。
不过,玉佩倒是要还给他。
冷枫从脖子上摘下了玉佩,送还到了秦羽墨面前:“这个还是还给王爷吧。”
秦羽墨没接:“你留着便是了,许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用场已经派过了。”冷枫晃了下玉佩,“没这玉佩,就没人帮我跑腿给王爷传话了,以后估计都用不上了,王爷,时候到了,我可要用最后的药了。”
秦羽墨半抬头,目光深邃的落在远处的天际,低下头来,低低应了一声:“你唤本王进宫,本王就猜到了,你只管放手去做。”
“那玉佩还你吧。”
“还需要钱吗?”他还是没接,只是问了冷枫这么一句。
边说着,还边从腰带上解下了荷包,送到了冷枫手中:“这次本王带了些银子。”
掂着颇有点分量,不过一大包铜板也是很有分量的。
“其实不需要了,不过……”
想到秦羽墨说过,他会让整个丹药房不存在,那苗苗估计也是其中被“不存在”的人中的一个,诓了那孩子两次,心里也过意不去,这银子就当让那孩子高兴高兴了。
“那我就收下了,你的玉佩。”
还个玉佩费劲的啊,第三次了。
秦羽墨终于接了。
只是接过后,却挂回了冷枫脖子上:“戴着吧!送你了。”
“这算是帮王爷做事的奖赏?”
秦羽墨轻笑:“就当是吧!——父皇醒来之后,你直接把这个交给父皇,然后,安心等着本王接你出宫,切记保持警惕,照顾好自己。”
他塞过来的是一封信,冷枫赶紧收进了怀中。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
“那本王先走了。”
冷枫还有个事情想问问呢。
“阿齐还好吗?”
秦羽墨微微一笑:“百里兄很好,不必记挂。”
“那傅家呢,你的计划里,成功或者失败,都不会牵累到傅家吧?”
“那就要看傅家的态度了,不过傅大人贪生怕死的很,墙头草一根,放心,不会。”
“我知道了,那行,你走吧。”
柔家爱死死去,冷枫是不在意的。
但是傅家生养了阿齐一场,如果到头来把傅家搭进去了,以冷枫对阿齐的了解,知道他这种念恩的孩子,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的。
秦羽墨这样保证的,她也就这样信了。
毕竟秦羽墨说的没错,傅大人可没什么风骨,无非是个为利所趋的人。
三王爷一旦倒台,他誓死拥护的可能性,绝对是零。
不倒戈相向,趁机踩上一脚估计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冷枫和秦羽墨告别回到丹药房后,到处找苗苗,苗苗在一个小炉边上打盹,冷枫一包银子对着他怀里砸过去,把他吓的够呛以为他师傅来了,慌乱的站起身,垂首站那不断讨饶:“师傅,师傅,徒儿错了,徒儿不该偷懒。”
“噗!你慌屁啊,看看地上,给你的。”
看到是她,苗苗松口气的同时,一脸不高兴:“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荷包。
眉头一蹙:“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苗苗打开了荷包,看到里面金灿灿银灿灿的一堆小碎疙瘩,眼睛都直了。
“给你的。”冷枫道,“这次加前面欠你那次,当还你了。”
苗苗捞出一个银子咬了口,又捞出一个金子咬了口,眼睛里那光,更是跟个激光似的。
“这是真的金子银子。”
“不然还能有假,放心,这不是捡的,是我见到了家里人,家里人给我的。”
“那你真的都给我?”
“嗯哪。”
苗苗激动的脸都红了:“太好了,太好了。”
冷枫还得去斟酌皇帝那最后一剂催生或者催死猛药的用量,没的工夫在这和苗苗瞎撇,于是道:“拿着吧你,藏好了,让你师傅看到了,可就没你份了。”
苗苗猛点头:“嗯嗯嗯。”
冷枫离开回房钻研药方。
这新药方,三剂下去,必然见效:不是死,就是活。
摸了摸怀中秦羽墨给的信,没有封口也没有封蜡,显然是可以让她看的。
她得知道秦羽墨下一步怎么走的,免得到时候配合不当出什么岔子。
于是掏出来看了看。
厉害了。
这封信里居然是三王爷和柔大人的书信往来。
柔晴的爹是个武将,时任明州城刺史,手握明州城**。
这封信应该是被人劫下或者送到秦羽墨那的,是三王爷写给柔大人的,落了三王爷的私印,希望七月十五让柔大人携重兵入京,助他登基。
七月十五可没几天了。
冷枫在皇宫里也待了一阵子了,知道皇帝不死,三王爷是不可能名正言顺登基的。
且不说有那守规矩的顽固派阻挠,这朝中毕竟还有那么一部分人并非三王爷拥护和支持者,这部分人多半都有自己的主子,为了各自的主子,也会以皇帝未亡太子未立之名百般阻挠三王爷登基。
所以就说这三王爷不够狠心吗,早弄死了他爹,以他在朝中的支持人数,这天下早就是他按囊中之物了。
偏偏他想做孝子,又想得天下,给了那些反对他的人理由阻挠他登基,逼的他不得不动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