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取药回京,沈心颜拒绝回宫。
白莺莺落个正好,一个人带着药进宫去见百里齐。
离开许久的望江茶楼,以为早是灰尘满积了,结果却是一片红红火火的热闹景象。
如若不是穿梭其中上茶送点心的都是熟悉面孔,她都以为她不在这月余,望江茶楼易主了。
毛毛忙的脚不沾地,一手提着两个茶壶,后背陡然被拎住。
正回头要叫骂,陡然看清那提溜着自己的人的面孔,脸上写满了欢喜。
“老板娘你回来了?”
她一出声,四周围都注意到了沈心颜的存在。
那些认识不认识的茶客,都是一派的热情。
“老板娘,你回来了。”
“老板娘,好久没见,你还记得我吧,对面街头的二麻子,卖胭脂水粉那个。”
“老板娘,你这一离开好多天,我们甚是想你啊。”
“老板娘,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老板娘,你苗条了。”
“老板娘,你长高了。”
额!
这是没东西可夸了吗?
长高了都来了。
沈心颜扫了一圈周围,没理会这些人过分的热情,把毛毛单独拎到了后院。
“怎么回事?”
毛毛手中还提着两把水壶,如今这控制茶壶的能力,已经练到纯熟了,即便被沈心颜一路提溜到后院,茶壶里的水也不见洒半分。
不过那长壶嘴甚长,她怕烫了沈心颜,所以寻了边上一个地方先放下了茶壶,随后回道:“老板娘,你出名了。”
沈心颜:“出什么名?”
“都说,齐王看上你了。”
沈心颜嘴角抽搐:“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沈心颜:“就因为齐王看上我了,所以我出名了?”
毛毛猛点头:“恩恩。”
沈心颜扶额,有种太阳穴跳着疼的感觉,可她分明的感觉的出来,这不是回放后遗症发作了。
“所以,你们都回来了,就是因为我出名了?”
毛毛摇头:“不是,是齐王让我们回来的,说茶楼不能荒废,说你不在,让我们好好经营茶楼,王爷还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还有王爷还帮咱们请了戏班子,您进来看到没,那可是京城顶顶好的戏班子,几大茶楼抢都抢不到,王爷还说……老板娘,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王爷,王爷,短短几句话,她叫了几个王爷了?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是谁?
都是主角,沈心颜这是完败给了百里齐了。
同样是小弟,百里齐的小弟自她烧了古月轩后,看到她脸都要翻到天灵盖上。
看看她养的这群,几天不见,一个个全都成了百里齐的狗腿子,他说什么是什么。
她若是记得没错,她遣散他们的时候下令过,没有她的允许,一个都不许回来。
“老板娘,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有钱不赚王八蛋。
沈心颜只是替自己觉得愤慨。
主角光环,她是一百瓦的,他就是个一万瓦的。
主角王霸之气,她是一百年的小王霸,他就是只修炼成了妖的万年老王霸。
主角的备胎,她这边是便宜哭唧唧男二病秧随时挂男三,他那边是痴情小白莲女二神医小兰花女三。
主角的小弟,她这边是一堆给根骨头就跟着跑的二哈,他那边是一堆忠贞刚烈为主命不要的大藏獒。
主角的颜值,她不打扮出去就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他是穿个破布袋也迷倒老少妇女一片的天外谪仙。
主角的武功,她打遍天下有敌手见到高手灰溜溜,他打遍天下无敌手高手见他绕道走。
原著大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老,老板娘。”
毛毛眼看着沈心颜的表情越来越愤怒,虽然这愤怒不像是平常发脾气的暴怒,更趋近于一种被人碾压在脚底下的悲愤,可哪种毛毛都是怕的。
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沈心颜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去,账本给我拿来。”
毛毛:“你要看账本啊?”
“恩。”
毛毛:“我们不会记账,就没记。”
沈心颜:“你们家王爷没顺便给你们请个账房先生吗?”
这话,带着酸味。
毛毛小心应对:“没有。”
沈心颜终于抓到了百里齐一个不完美的地方:总也有你安排不周的地方吧。
结果,毛毛掏出了一把钥匙:“也不用请什么账房先生,王爷给了我们一个箱子,里头都是钱,这些天整个茶楼的吃喝用度都是从里面拿,包括买茶叶,补茶杯所有钱,都从里面出。赚的则都锁在了柜台抽屉里,王爷说,赚的都归我们,无本生意,要记账干嘛,老板娘你快去抽屉里数钱吧。”
刚才忘记了和百里齐比财力了。
如今毛毛无疑是在提醒她,从财力上,她更是被百里齐碾压到骨头渣子都不剩。
财大气粗果然了不起。
不过沈心颜对这点,不妒忌。
武功颜值主角光环配角她抢不走百里齐的,唯独这钱,她的是她的,他的也是她的。
自从过了一阵子穷日子,沈心颜已经严肃的认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
数钱这种事,想想就很开心。
于是,心情豁然开朗,一把捞过了钥匙,直奔柜台。
一个大抽屉,沉甸甸的全是钱,发了。
抽屉边上躺着个小盒子,估摸着是百里齐送来给他们做无本生意的钱,一打开,金灿灿明晃晃,瞬间秒杀这一抽屉的各种碎银子。
真的发了。
整个抽屉搬进了房间,沈心颜一天都在盘腿点钱。
点到天色擦黑了,才将将点完了半抽屉。
若不是毛毛叫她吃饭,她浑然不查天色已经快黑了。
前头依旧忙。
往常饭点儿的时候,是茶楼最是清闲的时候。
如今因为她名声大噪,望江茶楼跟着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茶楼。
便是她的晚饭,还是叫的“外卖”,对面饭馆子的小二哥给亲自送进房的。
沈心颜从钱堆里掂了几个银子:“多少钱?”
小二哥本着十二分的殷勤和热情道:“不用钱,我们老板说,这桌她请沈老板,沈老板慢用,这花雕,是我们大小姐出生那年埋下的女儿红,十八年的陈酿了,沈老板尝尝,好喝的话,家里还有,只管让毛毛姐过来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