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小茶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一向高冷之人所能说出来的话。
东月被她盯的心里发毛,干咳两声,瞬间收敛起无赖神色。
“嗯,我先进去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想着这厮刚才是不是感冒药吃错了。
接下来这几天,东月总是有意无意拉开两人距离,也不再抱东灵玉,害的心思敏感的娃以为叠叠不喜欢他了,大哭一场。
白小茶心知他是不想把病传染给她娘俩,但心底还是不舒服,好吧,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孙小蝶那件事。
心里一旦有了疙瘩,不从源头上解决,那就会一直存在。
“那我去了,你把孩子看好。”
旧病未愈的某人懒懒一抬眼皮。“你不是说要带他一起去吗?”
今日是阿朵大婚,身为友好的乡邻,当然要去凑一波热闹,东月身子未好,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就由她一人去。
白小茶系好腰间系带,闻言看了一眼巴巴的某小人,见他实在是可怜,便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
“灵玉听话啊,回来麻麻给你带好吃的,那里人太多了,带着你不方便。”
对方小嘴一瘪,要哭不哭的样子真可怜。
然而某人心意已决,又摸了摸他的头就准备走了。
东月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问道。“那个叶映也会去?”
白小茶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秀眉微皱。“我也不知道。”她倒是说了,但是他们俩之间又没啥关系,没有理由去凑热闹。
“应该不会去吧。”
“嗯,早点回来。”
“知道了。”吃个饭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
天空明净,暖阳高挂,春天的风温和而含蓄,拂过面颊只觉温柔。
出了门没走多远,却见前方站了一人,她定眼一看,可不就是叶映,这村里没人会穿的这么骚包。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却是让叶映疑惑了,他上下打量一眼,见她一身淡绿的裙褂,头上梳着两个发鬏,一眼看过去便是个小女子,可爱的紧。
他抱臂说道。“你不是告诉我今天是阿朵的婚宴吗,我难得来一趟,自是要来凑凑热闹了。”
白小茶没想到这人脸皮厚至如斯,当即翻个白眼。
“我就是给你说说,你还真去啊,你又跟她没什么关系,也没备礼,好意思去啊。”
叶映不在意的一笑。“备礼什么的,礼金到位就行了,这村里大部分人都认得我,还真能将我从桌子上赶下去不成。”
说着便向前走。“时辰快到了吧,还不赶紧走,别到那儿就只剩剩饭给你吃了。”
她望着前方人的身影,摇摇头,无奈跟上。
阿朵家果真热闹的不行,早已经挤满了人,有来帮忙的亲戚,也有来祝贺的宾客,院里院外都站满了人,而院中已经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放了十几张桌子。
“这么多人,他哪能知道谁是谁,到时候坐下就是了。”
说来也是,这村里人大部分都生的孩子多,祖祖辈辈一堆亲戚,平常不见人影,一过事全部都涌出来,认得的不认得的都得沾亲带故。
两人站在角落里,身后是一堵墙。
叶映的家庭在镇上算是土豪,但他也算接地气,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婚宴,这种情况下不吃一顿,着实对不起交的那份份子钱。
“这些饭菜虽然比不得酒楼里的精致,但味道也差不了多少,今天有口福了。”
白小茶站在一旁听着,见他眼眸晶亮,像是没吃过这些饭菜一样,不禁疑惑。
“你家里不是有钱吗,吃得惯这样儿的?”
“这样儿的?”他先是一疑惑,随即恍然。“有钱不有钱,吃的不都是饭,一样的一样的。”
看来还是吃货一枚。
在一边站了一会儿,便有人招呼着让坐下,叶映眼疾手快,连忙拉着她坐下,再一看,为数不多的座位瞬间就被占满,剩下的便只能站着再等下一桌。
男子对她眨眨眼。“对吃的可要积极,不然可就没得吃了。”
白小茶暗自翻个白眼,她虽然也是过苦日子过来的,但还真没这么好吃,嗯.....除了东月做的饭。
人坐下,菜便陆陆续续的上来。农村婚宴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那就是婚宴菜肴的数目一定得为双数,单数不吉利,那是白丧事的菜量。
“一般来说,都是八热菜八冷碟,鸡、鸭、鱼、蹄髈四大件必须有,不过今年村里收成不好,这些东西怕是出不全。”
“你们那儿的婚宴是这样儿的?”她低声问道。
这一圈坐的人都不认识,基本都是中年妇女,正抓着桌上碟子里的瓜子吃,时不时的唠儿磕。
叶映摇头。“这是农村婚宴的基本,我们那儿也差不多,不过有钱人会办的更隆重些。”
这已经是白小茶到这儿见过最丰盛的菜了,眼见菜已上齐,大家都蠢蠢欲动,一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开宴”,对面的阿姨大婶开始操起筷子风卷残云。
叶映手脚麻利,给两人夹了满满两碗菜就拉着人跑了。
“不错不错,还抢了一只鸡腿,给你。”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手速挺满意,将碗里那只肥美的鸡腿夹到她碗里。
白小茶还没反应过来,她才刚刚准备伸筷子,就看见所有人几乎是都站了起来,在叶映撕掉鸡腿之后,有个小女孩甚至直接端起盘子往自己带来的袋子里倒。
那可是布袋子啊,油都渗出来了。
抢食,当真是抢着吃。
她满心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崖头村的人久居深山之中,别说有什么出山打拼的远大志向,就连参加个婚宴都是抢着吃,只看得见眼前利益,如此行为,自己都觉得有点......丢人。
白小茶虽然也是小市民心思,却也万万做不出来这种事。
叶映见她发怔,也明白她几分想法,他咽下口中的四喜丸子,满足的叹息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虽然也是这村里的人,可是你跟他们好像很不一样。”
她转眼看过去,少年稚嫩的侧脸已初显坚毅。
她也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自己也是崖头村的人,还吃过那般的苦,自是对食物渴求,可她又不是那个“白小茶”,真真做不出来如此下面子的事儿。
抢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