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林兮抬眼，看着韩绯的眸子里冷清得不沾有一点的烟火气息。

韩绯快步走到林兮的面前，语气冷冰冰，带着明显质问的气势，“梦琪是不是来找过你。”他打量着林兮的神色，居然冷静得像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所以，是过来找她算账的吗？林兮冷笑了一声，“有什么指教吗？”

“林兮，你到底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啊。”韩绯气恼，单手抬起林兮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用力，钳得下巴红了一大块。

林兮面色不改，一双鹿眼掺了水，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韩绯，“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语气里满是自嘲。

早在她拍卖自己的时候，就把尊严都抛之脑后了，只留下一点情感，在碰到韩绯之后，小心呵护着，辗转撕咬，却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韩绯恶狠狠地盯着林兮，哪怕她肯承认错误，低头乖巧一些，他也不至于会这么生气。

“不知。”林兮丝毫没有让步，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韩绯松开手，“很好。”随即离开了办公室。

明明很生气，却还是舍不得下手。韩绯很讨厌自己在碰上林兮的时候，那些不自觉的妥协。

林兮的眼圈红红的，鼻子酸涩得浑身不自觉地战栗起来，她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一大片明媚的天空，心里像是住进去一朵虚无缥缈的云，找不到归处。

太阳不留余地地照射在大地上，也带着些微裹着热气的风，林兮看了那些摇摆不定的树叶，眼神隐隐恍惚。

接下来的那几天，林兮光明正大地躲着韩绯，两个人本来工作也忙，要错开时间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张饭桌上，两个人的眼神始终都没有交集过。

像是两个在拉扯着绳子的人，谁也不想松手。

很快就到了晚会的时间，林兮原本是想着找个时机和韩绯说这件事，却没有想到来了一场冷战，她也没有了开口的想法了。

反正韩绯从来也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

林兮换上新买的礼服，大红色的抹胸长裙包裹着窈窕的身材，胸前的美好曲线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更加引人遐想，头发被简单地挽了起来，露出细长的脖颈。

一双干净的鹿眼情绪冷清，弯弯的柳眉添了几分的温柔。林兮化了一个淡妆就自己打车去到晚会现场，却不曾想，在大门口就碰上了蒋舒雅。

准确的来说，是蒋舒雅还有韩绯，蒋舒雅的手搭在韩绯圈起的手腕上，两个人凑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清晰可见。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

林兮移开视线，扭头去看，“没有，就是觉得人挤，在外面吹会风。”

柳长言笑了笑，“要不然我带你到花园里看一下？”

“好。”反正她现在也不想看到那两个人，林兮爽快地答应了。

晚会的举办地点是在市中心的高级私人酒店，能够在这里举办晚会大都是身份高贵的人，在布置上，酒店的老板也丝毫没有含糊，不管是水晶吊灯还是摆设，都是百里挑一的。而隐在灯火璀璨背后的花园也是特别设计过的。

顺着青石板路，一路上都可以闻到淡淡的桂花香，顺着风飘荡在空气里，在往前走，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花，都一一被照料得张扬而耀眼。

一旁的树枝上挂着中式的灯笼，影影绰绰，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林兮的心情慢慢缓和了下来。

“吵架了？”柳长言笑着开口。

“嗯。”林兮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而且她总觉得柳长言知道的事情远比她了解的多。“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两个人的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林兮是一个很不会隐瞒情绪的人，至少在有关韩绯的事情上，情绪很分明。柳长言几乎不用分析就可以看得出来。

“是嘛。”林兮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晚会就要开始了吧，我们在这里逛真的没有关系吗？”一开始她以为柳长言只是带她来这里逛逛，但是绕了这个花园走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他想要回去的想法。

“没事。”语气随意，完全没有把晚会放在眼里。

柳长言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他有着傲娇的资本，他的背后有着一个独立的团队，就算他没有出现，也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完美。

“那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柳长言停下脚步，眼睛真挚地看着林兮，“既然你们在一起觉得不开心，为什么不放过彼此呢？”

放过？她哪里有什么可以放过的资本。林兮自嘲地笑了笑，“这花园里的花再好看，也必须顺应着要求生长，不然只有被剪掉的份。”

“如果我愿意帮你呢？”柳长言眉眼里带着笑意，不得不说，有些人生来就是带着王者气息，那些说出口的话，能让人轻易地信服。

“为什么？”有了灯笼的光，林兮可以看到柳长言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她自始至终都知道柳长言接近她是有目的的，现在开口说帮忙也绝对不是单纯地伸出援手。

“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柳长言伸手要去牵林兮，却被她有意地躲开了，柳长言也不恼，收回手，“上次你也帮过我，就当友好互助。”

这个理由倒是挺充分的。

林兮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一纸合约就可以说得清楚的，也不是说走就走就可以解决的。

柳长言的眸子里有几分的不理解，“你很喜欢他吗？”如果不是喜欢，应该不会有人愿意用这样的身份留在另外一个人的身边，而且是在他提出帮助林兮之后，还是被拒绝了，这足以说明林兮有别的心思。

“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早就掺杂了其他因素，说不清楚。

林兮往前走着，在花园走廊处隐约看到了韩绯的身影，只不过是一霎那，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一个幻觉。

“只要你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柳长言站在走廊的尽头，背后是柔和的一大片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温柔。

林兮道了谢，提了一下裙子，就往晚会现场走。

与外面的幽静相比，里面的气氛很是热烈，这样的场合只有主动出击，才能积攒下来人脉，所以随处可以看到交谈甚欢的人群。

林兮站在舞池的一旁，看着斜对面在跟着音乐节奏跳舞的韩绯，四年前林兮离开的时候，也是想过这个场景的，看到韩绯的怀里有着另外一个女人，他会把所有的温柔浪漫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揪得难受。

蒋舒雅在旋转回身的时候看到了林兮，得意地挑了一下眉，舞蹈动作更加亲密，手攀上韩绯的脖子。

“嗯？”韩绯皱着眉，对蒋舒雅这突然的动作有点排斥。

“我的手有点不舒服，就换了一个姿势。”蒋舒雅笑得温婉柔和。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舞？”柳长言站立在林兮的对面，修长白皙的手呈邀请状，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林兮觉得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较劲，转身的时候，手却被柳长言拉住，下一秒跌在他的怀里。

“放开我。”林兮小声地说着，余光还在下意识地打量着韩绯的方向。

“你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吃醋吗？”柳长言刻意地俯在林兮的耳朵，声音低沉嘶哑，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这就是一对亲密的情绪在咬耳根子。

“我不想知道。”林兮挣脱着柳长言的手，却被牢牢抓住。

“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吧。”柳长言示意她看向附近投射过来的目光，要是这个时候柳长言松开了手，估计大家都要以为他们的关系并不和睦了。

林兮无奈地跟着钢琴声的节奏迈动着步伐，强迫着自己不去往韩绯的那个方向看，氤氲着眸光的一双眼看着柳长言，脑海里却空白一片。

“放松些。”柳长言带动着林兮的步伐，刻意地往韩绯那个方向走动。

舞池中央，四个人的身影在默默地较劲，裙摆随着动作飞扬起好看的弧度。钢琴师很识时务地加快了节奏。

林兮微眯着眼睛，完全豁出去地舞动着，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为了能够配得上韩绯，加入了舞蹈社，在这上面花的心思并不少，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

柳长言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艳，也配合地辗转起来。

韩绯的眼神瞟到林兮，深邃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嫉妒她的美丽是在别人的面前绽放的，又气她的所作所为，揽住蒋舒雅的手更加用力，让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着。